他观察了一下,当真如同怀玉所说,洛书跟平常不同,如今就像小猫吃食般,吃不下东西。
此后,崇成帝在饭桌上便多了一个任务,盯着洛书用饭,确保她顿顿都得按时吃,用得少没关系,至少多多少少得用点,若是中途饿了大可以再用些。
崇成帝用完膳在一旁等着洛书用,直到洛书表示自己真的再用不下了,崇成帝才取了帕子给她擦拭嘴角,怀玉都没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她看着有些眼酸,抬着下巴希望崇成帝替她也擦擦。
这回,崇成帝倒是没有拒绝怀玉,只不过替她擦了嘴角后,便道:“我先处理政事了。”
崇成帝给她擦嘴的手法温柔,动作又轻柔,比洛书的手法不知道要高多少,怀玉本来都要忍不住眯眼睛了,可是却听到了这话,不知道怎么了,脑子突然对崇成帝冒出了一句,“呵,男人。”
闻言,洛书还有一瞬间愣怔,反应过来后顿时笑了起来,夸奖道:“我家姑娘就是觉悟高。”她可以发誓,她绝对没有在怀玉面前说过这话,这是怀玉自己领悟出来的。
许多在现代的词语,她都尽量在怀玉面前提及既然她能够穿书,指不定也别人也能,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现代的东西洛书极少提及,给怀玉做的那些玩具也仅限于家中,她也会嘱咐怀玉不能对外提及。
怀玉哼哼唧唧几声,故意装作很勉强的样子接受了洛书的表扬,“那可不。”被洛书夸奖了几句,怀玉的心情就又好了起来,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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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成帝一直等着他们在查白日里他与洛书见到的男子,好在下面的人调查事情起来迅速,不出一天的时间就将人查得一清二楚,只是如今夜也已深罢了。
“那人名唤谢泱,梧州人氏,年二十五岁,进京赶考的考生,自幼丧父,由母亲周氏抚养长大,他历年来的成绩在考试中皆是佼佼,为人忠厚温良,待人处事温和,从不与人起冲突,如今正摆摊替人写信读信赚些钱财。”林福州禀报着得来的消息,其实他弄不明白圣上调查一介学子做甚,而且调查得事无巨细。想将其得以重用的话,瞧着也不太像,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就是这人与皇后娘娘有关,可两从来都没有交集过的人,哪里来的关系?
崇成帝屈指在桌面亲敲,听起来这谢泱,倒是家世清白,做事坦荡之人,与洛书更是毫无瓜葛,可洛书震惊的反应却不似作假,他们二人之间定然有着什么联系。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得要尽早处理,洛书不说不表现出来,但肯定是会成为她心底的一根刺,那个男人永远都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
崇成帝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洛书走神后的第一反应是说‘无事’,可以见得她不想让他知晓这件事,之后崇成帝与她独自相处的时间也算久的,她却像没有发生过般,装作不知。她这番姿态,不要提让她把事情说出来了。既然她不愿意主动说,那就让他去寻找真相。
等崇成帝回内室时,神色却是如常,不过还是让等着崇成帝落寝的洛书察觉到了异样,她只当崇成帝还在为白天何太后所说的事烦恼,递了杯茶给他,“反正这事儿是公平交易,没什么好纠结的。”这事儿上她也不觉得崇成帝亏了。
崇成帝接过洛书的茶,心里忍不住升起欣喜,总比洛书对他不闻不问地好,好歹如今不仅愿意等着他入睡,还懂得宽慰自己了,崇成帝顿时将先前满腹疑惑压下,接洛书的话道:“你说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生母?”
洛书心思一转,崇成帝就连提起何太后喊声‘娘’都不愿,可见他是真的厌恶她。洛书也不喜欢何太后,可到底顾忌着这是崇成帝亲母,没准人家还有点情意在,所以她不会主动在崇成帝面前说何太后的坏话。
“人的出生不能由自己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活好当下,不要让自己剩余的人生由旁人操控。”如果洛书当初放弃挣扎,只怕也活不到如今。
所以说既定的东西,并不一定真的就不能再改变了,她就是一个例子,能挣开命运的束缚,还成功的生下了怀玉。
当她得知崇成帝遗忘掉了她和怀玉时,她才会那么愤怒,心如死灰,她能摆脱命运是因为想活的决心,那么崇成帝却不能摆脱命运,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他没有那么爱她?
不过洛书又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是因为崇成帝的男主,所以才越难以摆脱命运,崇成帝招魂回来已经算是因此而死过一次的人,至少他后来还是将一切都想起来了,洛书就懒得再纠结那些东西,活在当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