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这毒致死的时间似乎要比洛书想象的要慢得多,她依旧还留着半口气吊着,多的话说出来,只能强调着自己没有。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纵使她拼命解释着依旧无用。
看着额头不停冒冷汗,面色苍白,胸口不停起伏洛书,陆琤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请太医过来!”
林福州感觉到陆琤身上浓重的郁气,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梨给放下,跑出去使唤着小安子和喜子同去将杜太医请来,心想自除夕夜后,这近一个月来圣上与洛书之间的关系总不太明朗,明明都经过了那么多事,偏生不能在一起。
自己则是奔到榻边扳开她掐出血的手握着,不停地低声唤着,“阿洛,阿洛?醒醒。那是梦,梦的都是假的。”
洛书双眼紧闭,害怕得发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
杜太医是被喜子和小安子二人半抬半托进的崇明殿,想要行礼直接被陆琤拉起来到榻边,见到洛书面无人色,杜太医吓了一大跳,忙给洛书把脉。
陆琤为了不让洛书伤害自己,将他的手臂塞在了她的掌心,不长的指甲陷进肉里似要将肉扣下来般。
“洛姑姑这是梦魇了,被困住无法自拔,不能强行将她叫醒,不然会让她心脏、头脑各处皆会受到创伤。”杜太医掏出银针,在洛书的腕谷穴、神庭穴、印堂穴各处扎针。
眼见着他轻轻转动银针,洛书的呼吸平顺下来,眉头松动,眼皮子掀了掀,在所有人都注视下缓缓睁开,洛书扫视一番,艰难地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见人清醒,杜太医一脸欣慰,对着陆琤道:“好了,醒过来就无事了。臣替洛姑姑开几副温和的药,按时吃吃就好。”
陆琤摆了摆手,让人赶紧去准备,自己则是抱着洛书不肯撒手,“阿洛方才遇到了什么这么害怕?”
林福州识趣的将人全都带了下去,瞥了眼桌上两只鲜嫩的梨,心想这可是圣上听闻‘惊蛰吃了梨,一年都精神’这话特地亲自挑的,看样子今儿恐怕是吃不了了。
一回头就对上喜子思索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有的时候就是得装聋作哑,不该想的就别去想。
“我、我……”洛书摇摇头,双眼紧闭,嘶哑着喉咙,“我忘了。”她忍住想要将一切脱口而出的愿望,不敢忘记眼前的人是男主。
陆琤抵在她的头顶,“好,那咱们就不想了。”他总会想办法将事情弄清楚。
杜太医说的药以最快的速度端到了洛书眼前,洛书看着黑乎乎的药眉头忍不住一皱,心里泛起恶心,陆琤接过药碗,细心地替她将药吹冷些,“喝了药就好了。”
洛书不想喝药,准备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对着陆琤道:“我等会儿再喝,圣上不要处理政务吗?”
陆琤哪里还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恨不得时刻陪在洛书身边,如果今儿个不是惊蛰,他心血来潮想起和洛书一起吃梨,根本就不会发现原来她一直被梦魇给束缚着。陆琤眸色渐暗,胸腔里升起对自己无尽的恼怒。
“乖,看着你把药喝了,朕就去处理政务。”陆琤固执地看着洛书,就怕她趁着他不再不好好喝药,
洛书将信将疑地看了陆琤一眼,如果太后晓得陆琤为了她连政务都放下了,肯定更加恨她,现在不至于到恨之入骨的地方,不能再让太后和她的关系恶化了,最后洛书闭眼,一咬牙还是将药一饮而尽,“我要睡了。”闭上眼睛,胃里一阵翻腾,不想和陆琤虚与委蛇。
见洛书喝了药,乖乖躺在床上,陆琤替她捏了捏被角,“最近茶水间的事情就别管了,你只要安心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没有等到任何反应,陆琤眼角垂了垂,心中有些泄气。
听到房间内没有声音,洛书忙掀开锦被,推开窗户扣着自己的喉咙,将喝下去的药尽数呕吐出来,眼睛酸涩得疼,泪珠子都被逼出来,直到胃酸都要被她吐出来了这才罢手,靠在窗柩边不知所措。
她对凝神静气的药彻底产生阴影了,就怕喝了药会加剧做噩梦的情况,毕竟就是喝从余瑶芳那里拿回来的安神药,她的梦就开始越发的清晰。
只是这些事不能对外人说道,只能她自己一人扛着。洛书鼻头一酸,真怕自己扛不住。日子好起来了,反倒人却是越发的不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