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沿着屋檐,断断续续连成珠帘,一粒雨珠溶在她眉心上。
她再次眨眼间,一双沾满泥浆的雨靴,溅起雨水,蹲在她身前。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进雨水泥洼中,捡起了一支凌霄花。
“你……”
谢灵犀半梦半醒间,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鸭舌帽遮住了眉眼,他站在那里,好似春天忽然睁了眼。
“小犀,快醒醒。”邱所长急匆匆从院子边上,抱回一盆花,带进来一股冷风。
谢灵犀这才猛然惊醒,看见关朗,余和风,还有那个鸭舌帽帅哥,正在手忙脚乱地搬雨中的盆栽。
那一堆盆栽,远远看去,五颜六色,犹如鸡毛掸子,分不清啥是啥。
“小犀,快帮忙,救救小花们吧。”
邱所长刚放下一盆花,又抱回来一盆鲜红的花,转头对着谢灵犀说道,急得胡子都歪了。
谢灵犀一脚踩进雨水里,溅到了隔壁鸭舌帽小哥的雨靴里,那人微微皱了眉,捞起一盆飞燕草,和她擦肩而过。
不对,分明很熟悉。
谢灵犀抱起那盆茉莉花往回走,顺手一揭他的帽子,一张清隽的脸庞,落进她的眉眼里。
“怎么又是你?”
谢灵犀挑了挑眉,“邱老头,你又买了花?”
吕璧笑笑,挽起袖子,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臂,又冒然走进雨中,搬起其他花儿来,明明是很累人的动作,却分外潇洒。
“先干活吧,他今天是我请来的客人,小犀,你就别说他了。”
邱所长弹了弹谢灵犀的脑门,雨越下越大,颇有辣手摧花的趋势。
等几个人把所有花都抱进屋檐下的时候,雨又变小了,云层中隐约绽出金光。
“诶,白搬了。”
关朗伸手探了探屋檐外,连毛毛雨都停了。
邱所长看着屋檐下凌乱摆放的盆栽,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胡子,“要不,咱们再把这些盆栽搬出去?”
“啊,烦死了。”
谢灵犀烦躁地摆了摆手,她的马尾在搬盆栽的时候,弄断了橡皮筋,此刻披散开来,看起来有点狼狈。
“给。”一只手伸过来,一根马卡龙饰品的橡皮筋躺在手心,软萌可爱。
“哦?”关朗指着那个可爱的橡皮筋叫道,“蛮适合犀的,你怎么会随身携带橡皮筋呢?”
吕璧手一顿,脸色有些尴尬,这种问题他也想问住在自己身体里那些该死的人格们。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谢灵犀别过头,伸出的手捏成拳头,余光又忍不住去瞥那橡皮筋,上面的马卡龙有点太可爱了,怎么办。
吕璧将那橡皮筋放到长桌上,两手插兜,淡淡道:“暂时借你,以后是要还的。”
“哼。”谢灵犀一听,手还是拿起了橡皮筋,转身对着雨水洼扎起了头发。
她对甜品真的无法自拔,尤其是饼干和马卡龙。
一行人不情不愿地又干起了活,将那些‘鸡毛掸子’又搬出了屋檐。
下午。
雨过天晴。
余和风将后院打扫干净,几人聚在后院,开始了新的活动。
“我有一位朋友快过生日了,我寻思着送一份自己的插花作品,来表达我的心意。”
邱所长扫了一眼几人,露出一抹微笑,“帮我一起插花吧。”
余和风和谢灵犀对视一眼,翻了个白眼,又要插花,这老头到底是怎么了,最近怎么这么热衷插花艺术啊。
邱所长一指坐在长桌对面的吕璧,和蔼一笑,“这位是我从园圃请来的小伙子,你们叫他阿璧就行。”
关朗摘下耳机,抬头望着邱所长,“不对啊,你今天好正经,难不成你那朋友,不是一般朋友?”
“哦?有情况!”
谢灵犀和余和风瞥见邱所长不自然的眉眼,起哄道:“是不是你上次说那个很有品味的高女士?”
“胡说什么呢。”邱所长掐了掐余和风的脖子,“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他眼里一闪而过羞涩,确实是那位高女士没错。
这既是生日礼物,也是表白信物,当然要好好准备。
“诶,犀姐,你闻到没,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恋爱的酸臭味。”余和风看着美滋滋的邱所长,凑近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