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做贼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阿斋身后的白无期。
同为妖道,有话好说。
“行了祖师奶奶,”傅青檐将茶杯放下,不着痕迹在嘴角擦了擦:“今日一早白先生已经到过千秋山庄,将昨夜的情况说了个大概,马一帆也过去国色天香楼,与任青和陈大元商讨护镖一事了。至于你刚刚说的,惩治那几个滥用私刑的衙役的事情,你放心,我会亲自去一趟京兆府,跟宋阳把事情交代清楚的。”
阿斋听到白无期一早已经来过的情况时,还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为了【自己的消息绝对没有比小少爷落后】这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升起的毫无意义的攀比心,大声回了一句:“我知道,我都知道。”
傅青檐抬眼:真是比我刚刚的做贼心虚,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斋膈应,站起身来:“行了,既然你都说会妥善安排,这件事我就全权交给你,胡凡的情况好一点之后,我也会安排梁止,把他送到千秋山庄来的。”
说着,推着身后的白无期就要往外走:“你最近有事没事都不要找我了啊,我要好好休息了。”
“去吧祖师奶奶。”
傅青檐摇头,连目送他们俩的力气都没有:多来几次,我都能被白无期的眼神剜去三层皮了。
阿斋推着白无期,一直推到了千秋山庄外。
“你一大早已经来过千秋山庄?”说着,走到他的身边:“怎么都不跟我先说一声,我刚刚差点在小少爷面前丢脸!”
白无期觉得她这话听起来哪里不太对:“在傅青檐面前?你有什么丢不丢脸的?”
“怎么没有?”阿斋说着,手就拉过白无期的胳膊半抱着:“这不是关于你的事情吗?关于你的事情我当然应该是这世上知道得最清楚的人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
怎么能有人把撩人的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还丝毫不自知的呢?
白无期失笑摇头:“我倒是想跟你说呢,你早上还没给我机会,不就把我拉过来了?”
“而且,”拉过阿斋的手握在手中,大清早屋外街上凉的很,白无期就用这样的方式给阿斋暖手:“我来千秋山庄,只是因为答应了任青,会让这边的人直接与他商讨护镖的事情,你来这里交代的衙役的事,我也没有考虑到的。”
说到这个:“任青……”喊完这个名字后,阿斋又顿了顿:“任青答应帮傅青檐办事了哦。”
白无期自然知道被阿斋吞掉的话,本来应该是什么。
这个人啊,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管,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在意,昨天任青提到的【身不由己的状况】具体指的是什么。
胡凡的伤虽然是京兆府大牢的衙役干的,但还是敲打到阿斋心上了——让她也会有些担心,也会有些迟疑。
“今天天微亮,我就去了后院。”
白无期不愿意阿斋卷进这件事,但更不愿意她一直憋着多想,哪怕她过两天就忘了,也不愿她有这两天的不畅快日子。
“刚到后院,就看到任青已经出来了,就坐在后院的石桌边发着呆。我上前问候了两句,他就说起了自己昨天没有说出口的,关于他的过去。”
白无期想着措辞:“任青和陈大元、胡凡三个人都是朔远郡青湖镇人,早些年家中也算不错,自给自足是没问题的,但是两年前,青湖镇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整整一年没有降过一滴水,因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县中没有蓄水应急。久旱不雨,之后又遇上了蝗灾,朝廷的赈灾粮食发过去,也只能勉勉强强应急。”
“任青三人觉得留在那里是没有活路的,一年前,三个人结伴到了京城,可是初来乍到,又没有什么过硬的本事,任青读书厉害,但现在也没有读书的条件,陈大元和胡凡,都是只有力气没有脑子的人,三个人为了混口饭吃,才干起了讹人的行当。”
白无期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阿斋手心的温度。
感觉她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因为愤怒,手心愈热,总算放心下来:“不过任青还让我给你带句话来着,他说昨天他的话太重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阿斋听到这一句,偏过身瞅着白无期:“前面的我都信,最后这句是你哄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