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总管,”阿斋却不想再虚与委蛇:“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咱还是实话实说吧,毕竟里面还躺着个人,没时间等我们耍花腔。”
“邬远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斋看一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邬远山,揉了揉眉心上前:“唐老夫人您好,我叫阿斋,江湖人称小天师。嗯……通俗点说,就是抓鬼捉妖,驱邪乎玩意儿的。”
唐老夫人脸都青了。
“老身说了,镇远伯府不信神佛。邬远山!送客!”
邬远山还要挣扎一下,阿斋已经挥挥手毫不在意。
“那就算了吧,反正这么棘手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驱得了呢,”说着,有模有样往府外走:“哎呦,小姑娘衣服都不穿穿好,一直哭哭啼啼的,我也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啊,还有你旁边这个小伙子,后脑勺那么大的洞就不要背对着我啦,是不是想大白天吓死人啊。哦,你们俩还要留在这里啊,那随意吧,有空喝酒,有空喝酒啊。”
说着,还伸出手来拉住白无期:“白先生啊,你之前请我回来的时候可没有说,不办事就不给钱的啊,怎么说我也跟这两位小朋友打过照面了,那个后脑勺破洞的小伙子还吓了我一跳,我不管,国色天香楼的一顿,你是跑不掉的了。”
说着,还偏回头去,给了唐老夫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再回头,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空档,整个人一晃,径直朝前摔了过去。
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
非常规矩的揽法,阿斋被拉回来,力度没掌控好直接撞进了那人的怀里。
——小狐狸年纪轻轻,胸膛倒是硬得很,撞得她鼻子疼。
揉了揉鼻子,阿斋回过头狠狠一瞪眼。
“什么善生善死的,都说了小天师对你的故事没兴趣,”挑挑眉,声音渐大:“还有,我这个人要价高,不给钱甭想我做事,你就和你家姑娘放心留在这里吧。”
白无期就这么被她拉着,一路听她大声念叨着两个游魂的事,走远。
国色天香楼内。
阿斋没有要客间,直接拉了白无期就上了二楼一个雅座,屏风隔开,靠边还能直接看到一楼东大街上的行人,风景极佳。
阿斋要了点菜,看了一眼白无期:“来来来,不要跟我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
白无期做了个客随主便的手势。
等店小二离开后才开口:“国色天香楼生意真是一流,白日里做正常酒肆的活计,夜里烛火一亮就是温柔乡销金窟,京师里最挣钱的活计,都给你们占了。”
“什么我们,”阿斋端起一杯酒:“这里是沉瑶的地盘,与我没关系。”
白无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一楼。
“你在等人?”
“不是你在等人吗?”白无期扬手指了指楼下:“小天师刚刚在镇远伯府那一场,演得可真好,我都要以为你白日见鬼了。”
阿斋噗嗤一声:“行走江湖,干的又是三教九流的事情,什么都得会点,混口饭吃多不容易,”她现在心情好,心情一好就开始口不择言:“至于等人嘛,也不能算等,反正我可以确定她今日一定会来。”
“那唐老夫人可是个固执的主,你不要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邬远山有信心。”阿斋指了指白无期:“你不是也说对邬远山来说,最重要的是唐业,是镇远伯府百年基业吗?现在他的百年基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邬远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唐业躺在那里,是你的手笔,你也不怕邬远山知道实情?”
“知道又如何?”阿斋说着,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起来,她与白无期也接触了好几日了,不过这几日两个人都因为善生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儿善生魂归阴司,她才有闲工夫打量起面前的家伙。
白狐一族没出过难看的。
但是这么好看的,几千年来也没出过几个。
折腾不起。
这样一笑倾城,再笑亡国的妖精,上千年来出一个,已经违背自然规律了。
阿斋想着,眯了眯眼——午后的阳光从楼外打进来,让她一时晃了神。
“小天师这么看着我,我可要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