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也正在考虑,不过以后总归有办法的,现在我还不能回去。”
秀凤也突然惊醒,她几乎忘记妖也是有家族的,而她对白夜的家族一无所知。
“如今之计,我给你们准备一些金银,你们就在暮霭山下的洛阳近郊买一座房子,离得近了也有个照应。你和秀凤都要记得乔装打扮,贾家眼线众多,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谢谢你……”白夜没有想到他会有向镜低头的一天,但是此时他对镜已经没有丝毫的偏见了。
雪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冷静自若的镜,竟然会为了这个人类小丫头如此的激动,又如此地尽心力,也许善良也是她的本性吧。
一抹浓艳的红色,在洛阳的早市中格外的显眼。
火红的轻纱包裹着窈窕的身躯,在这样的寒冬里显得格外的单薄,若隐若现的肌肤洁白剔透,是那样的诱人。脚下的素白锦缎金边丝履,沾不得一点尘埃。她身上没有一件首饰,却浓艳得堪比那天上的太阳。丹凤眼中露着灼人的目光,仿佛燃烧着火焰一般。鲜红的嘴唇犹如娇艳的玫瑰花瓣,嘴角轻轻上扬,笑容如暖风般荡漾开来。
街上的路人不再行走,商家不再买卖,玩耍的小孩子都安静下来,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她袅袅婷婷地走过主街,向着最大的宅子,也是首屈一指的庭园——“东园”走去。
街上的人回过神来,男人们擦着口水,女人们暗骂着“狐狸精”,纷纷猜测着她是哪家青楼的花魁。
她走到了东园的门口,迎面一名少年骑着白色骏马而来,身边还跟着徒步的小司两名。少年一身紫貂的皮袄,黑色金口的羊皮马靴,一看便价值不菲。他虽然面容普通,却有一双清冽的眼,神情刚毅,丝毫不似一般的富家公子。他看了她一眼,再就目不斜视地抬头挺胸,只顾骑他的马。他经过她的时候,谁也没有看见她洁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弹出了一点火焰,正落在马腹。白马顿时受了极大的惊吓,嘶鸣着要把少年甩下来。少年及时勒住了缰绳,一旁的她却在马蹄侧跌坐在了地上,脸上神情好似惊吓后的楚楚动人。少年稳住缰绳,翻身下马去扶。
“姑娘受惊了!我的马平日里很少这样,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仿佛婉转的鸟鸣一般。
“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请到园中休息,我找大夫给你诊脉,再给你赔不是。”
她明亮的眼中仿佛就要落下泪水,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进了东园。这东园比她想象得要大,亭台楼榭间连接着画廊走道,围绕着中间的庭院。冬日的庭院略显萧条,落雪的假山水池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少年把她引致偏厅,婢女立刻送上了热茶。
“姑娘请坐下喝杯热茶,压压惊。”
“承蒙公子好意,我现在好多了。”她坐下端起了手中的茶杯,氤氲的热气浮上了她的面颊,她抬头看着少年,淡淡一笑,少年的脸上已满是春光,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姑娘你家住何处,一会儿我差人送你回家。”他看来不是普通的少年,常人此时往往已经起了非分之想。
“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看你在冰天雪地中,一个人穿着如此单薄地行走,姑娘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我本是江城县人,家中是无名的土绅,小有资产,因我容貌生的好看便有附近的恶霸起了色心,想把我抢走作小妾,我父母不从,激怒了他们,他们便杀人越货,我恰巧到寺庙还愿尚未回到家中,半路被好心的邻居拦下才逃过一劫……”
“竟有此事?!你们县令何在?该好好教训那些横行的恶霸!”
“他们就是衙门中有亲戚,才敢横行霸道,如今我们家只剩我一个,就算讨回了公道,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今后的生活有着落吗?”
“我本是到洛阳来投靠远亲,结果却发现他们早已举家搬迁,找不到踪迹了。如今我的盘缠全部用光了,已是走投无路……”
“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住在寒舍,把你亲戚的名字告诉我,我差人帮你寻找。你被我的马惊吓到,本是我的过错,这些日子你就当我的客人。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