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只是你住在她附近要小心,有什么事情立刻让你的属下来通知我。”
她的关心听来就仿佛是同僚之间客套的问候。
“一言为定,我们继续吃菜吧,这些菜品你在山中吃不到。”
“确实……对了!”镜喊店里的伙计,“小二,把你们店中的各色点心什锦花样给我来二斤,各色蜜饯脯子给我来一斤,全都包好带走。”
“得嘞!客官请稍等!”
小二忙着向楼下后厨传话,仲文握着筷子的双手有些僵硬。看来他们的感情比想象得更好,如此的贴心,就仿佛是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妇。
“镜,我有东西要还你。”仲文从一旁的座位上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推到了镜的面前。镜把它打开,原来是那套金丝镂花镶嵌翡玉的首饰。仲文本想把那只白玉兰花的银簪一并送还,但终究舍不得,这只簪子能让他细细回忆起他和镜度过短暂而快乐的时光,于是就收藏起来了。
锦盒盖子的内侧提了一句诗,镜在心里默念,心中五味陈杂。
“君有怜花意,怜时不逢春。”
☆、第六十六章 调兵
洛阳到武昌的官道上,扬起了一阵风尘,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周围几名劲装的护卫骑马跟随在左右。
待马车行驶到武昌,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腊月廿六的傍晚时分,深青包铁的大门即在眼前,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刚劲的墨色大字——“将军府”。
贾儒便装而行,随身护卫叩响了将军府的大门,家丁将他们迎接进去。
“请您在客厅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过了一刻工夫,一个须发皆白的健壮老夫大步跨进了客厅。
“不知宰相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哪里哪里,老夫突然拜访,打扰了。”
“您请上座,不知年关将至,您突然到访是为何事?”
“老夫略备薄礼,以恭贺新禧,不成敬意。”说罢护卫从他身后走向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十寸见方的锦盒,打开一看,盒内寒气逼人,原来是一柄老玉的如意,通体散发着润泽的光芒。
“宰相大人破费了,如此厚礼,在下怎能无功受禄!”
“哪里的话,你我是故交,老夫又是有事相求,略表心意是应该的。”
“关于那件事,在下无能为力了。”李平的脸上挂着不温不火的笑容,似笑非笑,眼角透着精光。
“此话怎讲?”贾儒面色微微一沉,牵动僵硬的嘴角问道。
“你我相识多年,同是两朝元老,虽然上次你说的话我也认同,但我如今已经到了该安享晚年之际,只想给后人留一个美名,所以不想再有大的作为。”
“难道你忍心看着胡虏铁蹄践踏你当年亲自打下的半壁江山?!”
“英雄迟暮,美人老矣。老朽该把事情交到后人的手上了。”
贾儒看李平,眼中目光闪烁,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看来已经计划好中立观望。他们相识数十载,明白他主意已定,也深知他不会出卖自己。
“话已至此,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贾儒说完即大步走出了将军府,李将军也没有出来相送。
待贾儒的马车行远,李将军看了眼那柄寒凉晶莹的玉如意,对手下的人说道:“把它送到藏宝阁。”随后他走向偏厅,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消瘦男子正坐在其中等候,他一身黑衣,正是贾仲文的随身侍卫。他见李将军进屋,缓缓起身迎接。
“按照你说的,我已经把宰相大人请走了。”
“很好,圣上密旨请李将军谨记在心,圣上对这件事自有他的打算,还请李将军不要做出任何的动作。我还有要务在身,告辞。”
说罢黑衣人拜别将军府,只走出大门几步,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马车上,贾儒一脸肃穆的神情。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才让李平改变主意?莫非是……
夜空中滑过一声枭鸣,一只猎鹰如闪电一般飞入了疾驰的马车。贾儒解下绑在它脚上的信,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只见信上写着:“参知政事及左丞相反悔。”
落款盖着宰相府秘密的印章,是他的手下传来的消息。而最大的势力李平,竟然也不能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