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乐呵呵地说:“晚辈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哥哥和婶婶了。告辞。”
余德音见他走远了,方说道:“你的这位表弟,倒是个乐天之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姜沉语气中压着淡淡的怒意,道:“你不是说身子不适吗?怎么大热天的还出来走动。”
余德音一听就来了气,我在自家的园子逛逛又怎么了。还不能出来吗?
面上依旧是平和,笑道:“午后身子乏闷,所以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遇见你的第一个亲戚。对了,你怎么好像不愿意我见他似的。”
姜沉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语气瞬间缓和了许多,道:“秦真顽劣,我也是担心他冲撞了你。”说着,凑近余德音耳边,轻轻道,“娘子,我已经问过花月了,她说这几日你并无葵水在身。”他有意转移话题。
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刚才他们明明在讨论亲戚,怎么又突然说到这件事上了。余德音脸火烧般红了起来,她并没料想到一向稳重自持的姜沉会对她说出这样直白的话,另外自己的谎言竟然被他当面拆穿,面子上十分过意不去。
浦云听得并不真切,但她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有点不合时宜了。便悄悄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花月虽然伺候我,但我的事一向是浦云打点,花月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堂堂一个男人,向……向婢女打听这种事,传出去怕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你是我娘子,我关心你还有错?而且这是我们的家事,外人也不好道说。”
余德音吞吞吐吐道:“你……我说不过你……”脸上宛如飞了两朵晚霞,娇憨可爱。
姜沉心一软,轻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只需要知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余德音觉得那双手十分温暖,又觉得十分熟悉,但只要细细一想,头便疼得厉害。此刻,她索性不想,便仍由他拉着,是啊,她已经和他成婚,在怎么说,都是夫妻了。如果不给拉拉小手,这有点说不过去。
是夜,余德音又借着看账簿的原因,呆在海棠阁不肯回房。直到夜半时分,才小心翼翼回去。等她蹑手蹑脚进屋时,姜沉早已睡着。一连几晚皆如此。
☆、新婚第三日-归宁宴
到了第三日,夫妻二人是要双双回娘家的,曰归宁。因姜沉早就准备好了归宁礼,所以余德音并未操心。只是出门的时候查看了一下。她发现,细心的姜沉准备的都是父亲所喜好的,比如极品羊脂白玉玉如意一对,兵器两双,绸缎十匹,庄田两处等等,赛了满满六箱子。每一种都是双数,取意成双成对之意。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余府。门外站了黑压压一群人,各个欢欢喜喜地迎接自家姑娘和姑爷进门。
余德音走在前面,姜沉紧随其后,一前一后进了正厅。二人陪着余申说了一会儿话。不一会儿,章氏挺着肚子,带着余德婉走了进来。
余德婉的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一见姐姐,高兴得两眼放光,急忙跑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啦。婉婉想你了。”
余德音抱住妹妹,端详了半晌,笑道:“是啊。今日归宁,姐姐不得不回来看看你这小淘气。不过几日未见,婉婉似乎又长高了。”
章氏笑了笑:“这才几日,哪里长得那样快了。只不过是她近日吃得多些,胖了几斤罢了。”
余德音心中喜乐,又仔细看着余德婉,道:“好像是胖了一些。”
余德婉看了看姐姐,道:“姐姐,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姐夫没有给你吃好吃的。”
当然不是,其实是没睡好罢了。
余德音和姜沉面面相觑。他们二人的黑眼圈都很重。
余德音笑了笑:“许是这几天看账簿,看得累了些。”
余申最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以前未出阁时,曾经让她学着打理家务,她屡次推脱,更别说看账簿这种费眼睛费脑力的事了。所以他觉得十分稀奇,叹道:“看账簿?看来我这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如今嫁为人妇,倒学起管事来了。真是难得。”
余德音道:“父亲,余府有姨娘操持,我自然可以偷懒。可在姜府,哪里去找姨娘这样得力的人。自然是要多花些心思学习持家之道。姜府人多口杂,产业繁多,打理起来着实需要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