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竑气得涨红了脸:“你!你!好你个余申!此刻你莫要嚣张,回头我一定将你女儿的皮趴下来,给你做成一件衣裳,让你日日穿在身上。好教你们父女团聚!”
说罢,他发出一阵嚣张至极的笑声,转身离去。
身后,那扇铁门发出“咚咚”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在空荡荡的走廊间回荡。
此刻在温府卧底做洒扫婢女的花月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她抬起头来,耳朵顺着风声仔细听着。没一阵她就判断出,声音是从温竑的院落传出来的。
一到京城,花月就被余德音安排去了温府。这几日她已经将温府所有院落都摸得七七八八了。今晚她决定再去温竑的院子瞧瞧。
与此同时,柳三炎策马到了郊外。一架马车停靠在树林深处,车身用上好的黑楠木打造,车毂是由黑金制成,四面皆是褐色的绸缎所装裹,只是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让人无法窥探。
柳三炎翻身下马,当即跪在马车前,口中道:“属下参加王爷!”
那淡蓝色绉纱被侍从用手撩开,可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如何?”
柳三炎垂头道:“回王爷,余姑娘一切平安,如今居住在公主府内。只是余老爷被温竑抓走了,花月已先去温府打探消息了。”
那年轻男子眉心微蹙,只说道:“好。你回去吧,务必要保护好音音。”
柳三炎双手举过头顶,向马车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最后匍匐在地上。
“属下誓死保护好余姑娘!”
马车渐渐走动,车轱辘从他手的不远处碾过,发出厚重沉闷的声音。等马车走远了,他才直起身子来,翻身上马。
马车内,沐荣晗和冯峥同坐在内。冯峥心里有些疑惑,不得不问道:“王爷真的不打算插手余老爷的事?”
沐荣晗眼眸微睐,道:“此时应以不变应万变。那温竑老奸巨猾,本王若插手此事,恐怕会露出破绽。”
冯峥道:“可若是余姑娘知道王爷并非禁足,而是……”
沐荣晗道:“音音足智多谋,本王相信她能够迎刃而解。更何况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此事牵连甚广,一但做成,可保音音永世太平。可一但失败,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本王不想连累她。”
冯峥叹道:“王爷对余姑娘一往情深,是余姑娘的福气啊。”
一个月前,温竑联合诸位朝廷要员参了沐荣晗一本。皇帝疑心重,又担心“端王之乱”重现,一道密诏将沐荣晗召回。因是密诏,所以他连她也没告诉,就急匆匆走了。
回到京城,皇帝当晚就召见了他。沐荣晗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那晚,他紧急回宫,直奔德麟殿。
当时皇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你召回?”
沐荣晗跪地道:“儿臣知道。”
皇帝道:“朕的这十五个儿子中,最看重的便是你三哥。可他就是太过痴情,竟然如此迷恋那个女子。朕原本打算将此女处理掉,可那样又会伤了朕和他的父子之情。所以,当你提出要替朕分忧的时候,朕欣然应允。如今,朝中有人参了你一本,说你勾结俞家旧部,意图不轨。朕不知道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父皇既然急召儿臣回宫,就是想给儿臣一个解释的机会。”沐荣晗回答。
皇帝微微吃惊。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并不太上心,从小到大,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但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意。
“哦?你倒是实诚!”皇帝哑然失笑,道,“那好,晗儿,你告诉朕,你娶那个余家女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上一世沐荣晗毕竟是宫斗赢家,他在回京的路途上早就已经想到了怎么应付自己的这个爹,于是佩佩而谈道:“三哥文韬武略,六艺精通,无一不在儿臣之上。儿臣是个没用的,母妃去世得早,儿臣幼时常受人欺凌。唯有此女,能待儿臣亲厚。儿臣爱慕此女,不能自拔,日思夜想,宁愿不要这亲王之尊,也要与她共结连理,白头到老。儿臣也知道三哥心系此女,但儿臣不敢夺三哥心头之好。最近儿臣听闻父皇为此事忧心良久,所以才鼓起勇气,在父皇面前求得此女。至于为何有人说儿臣勾结乱臣,儿臣实在不知。儿臣在江都时,与娘子新婚燕尔,日日在一处,哪还有心思去做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