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云得了令,便飞速出了门。不一会儿,就传来张嬷嬷的哭声。
“姑娘,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有……”
又听见浦云的叱责声:“姑娘平时里不太管这些小事。你们竟然欺负到姑娘头上来了。那钱郎中都说姑娘吃坏了肚子,还能有假?不是你贪了府里的采买钱买了发霉的糯米粉,还能是谁?你若是冤枉,怎地没一个帮你说话的人?”
张嬷嬷瞬间不吭声了,她知道自己理亏,平时贪污了不少。但她万万不敢把那发霉的糯米粉做成藕粉丸子给自家姑娘吃,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张嬷嬷又嚎了几嗓子,便被撵出府外。
“你们听好了,大姑娘说了,今后若再出现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便不是今日这般撵出去就算了的。轻者打五十大板,发卖出去;重者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浦云是一等大丫鬟,众人在她面前是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奉承地答道:“是,奴婢谨遵大姑娘教诲!”
这日梳妆完,余德音就去了章姨娘房里。房中只有妹妹余德婉和两个婢女在,章氏一早就出门了。
两姐妹拉着手说了好些话。余德婉今年五岁,是余申房里一个婢女所生,姓章,后扶了作姨娘。余申本就不愿纳妾,只是那晚喝多了酒,竟然把那丫头认作亡妻,做成了好事。直到其生下女儿,这才给了名分。纵然如此,也是极少到姨娘房里。
两姐妹正说笑着,章氏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道:“今儿个还真是热闹,来了几个媒人给大姑娘说亲事。”
余德婉听到说亲事,立马抬起小脑袋,扑闪着大眼睛,奶声奶气问道:“长姐要嫁人了?”
章氏看了余德音一眼,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姑娘也过了及笄之年了。你看隔壁的王姐儿,比大姑娘小两岁,去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今年又怀上了。”
余德婉闻言不舍地抱着姐姐,嘴里嘟哝道:“这么说,姐姐要走了。我不要姐姐嫁人,我要姐姐陪我玩。”
章氏素来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嗔怪道:“婉婉,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此刻你长姐要是依了你的意思,再过几年岂不是成了老姑娘了。再说,你长到像大姑娘这样大的时候,也是要嫁人的。哪能由你胡来。”说着,就要过来抱她。
余德婉忙往姐姐怀里一钻,向章氏努了努嘴。
余德音抱着妹妹,觉得她粉嘟嘟的脸越看越可爱,玩笑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就这样陪着婉婉,好不好?”
余德婉小脑袋点了点,似懂非懂道:“好啊。”
章氏是个嘴碎的,一进来便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茶,又叹气道:“唉,老爷正为大姑娘你的婚事犯愁呢。好的人家看不上我们,差一点儿的老爷又看不上。今天那个媒人刘氏,竟然将那声名狼藉的孙嵩说与你。那孙嵩就是个色中饿鬼,江都无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那刘氏真是没眼力见儿,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我家姑娘嫁不出去!竟要配个无赖之徒。还有那个媒人黄氏,嫌弃这,嫌弃那,一会儿说我们家产薄,一会儿说他们李家是世代书香门第,我们余家只是小门小户,如今说给他家庶出的五哥儿,已经是高攀了。我呸!若是以前,哪里轮得到他们挑剔姑娘你。”
一直以来,章氏虽然有些偏心余德婉,但人还是心眼不坏,又心直口快。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站在余家这边的。余德音对她谈不上很喜欢,但也不讨厌。她知道章氏说的这番话都是肺腑之言,虽然言语有些粗俗,但话糙理不糙。如今的余家,是那些阿猫阿狗都嫌弃的。
余德音并不在意,她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愿草草嫁人,虽然她快要满十八岁了。十八岁对于许多女子而言,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而她却迟迟不嫁。外头流言蜚语多如牛毛,有说她长得丑的,有说她有怪病的等等,传得沸沸扬扬。余家辟谣过许多回,但仍然有人选择相信谣言。
余德音付诸一笑,道:“这世间婚嫁之事,从来都讲究门当户对。既然人家觉得我余家门户小,还舔着脸上门说亲,这足说明,这家的公子哥要么是个不中用的,要么就是个品性不高的纨绔子弟。”
作者有话要说: 封面怎么做?很久没来晋江了
☆、晋王来了
章氏忙道:“大姑娘不必理会这些人。以大姑娘的品貌,江都这些商贾大户之流,连我也是看不上。只是如今余家大不如前,以后你和婉婉的婚事可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