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像变脸一样,每一次翻页,他的表情就变换一次,翻到最后就变成了只见牙齿不见眼睛的浮夸笑脸了。
“那个,徒儿啊,为师觉得你根骨奇佳,是个演戏的好料。我看今天也是宜拜师的黄道吉日,要不今天就给为师敬个拜师茶啊。”
孟栖:“……”
“要不敬个矿泉水也行啊,现成的……”
晚上孟栖刚走,韩文言就接到了唐瑞的电话。
电话那头语气幽怨,“我一直觉得你精明过人,一双慧眼从不看走眼,却没想到你居然把这么大一块璞玉当珍珠,简直暴殄天物,丧尽天良。”
“哦?此话怎讲?”韩文言的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自家布偶的后背。自从对面搬来了小邻居后,猫咪被她养了几天好像更胖了。
“哼,自己悟去吧。”
说罢那头就挂了。
电话里急促的嘟嘟声仿佛也在表达对韩文言的不满,他轻笑着挂了电话,“什么臭脾气?”
乖巧地蹲在他腿上的布偶忽然跳下去,舔着爪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喵喵喵叫着往门口蹭,像是叫他快开门。
果然下一秒门铃就响了。
看来是小邻居又来关爱孤寡老人----的猫了。
*
LadyM的蛋糕是蒲元白的最爱,自从被孟栖勒令不许用她的身体胡吃海塞后,他已经很久没碰过这家的甜点了。
孟栖把包装盒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上,这可是她乔装打扮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的。为了赶去排队,她连暂时有事的小田都没等,直接就打车就走了。
一下车,孟栖就看见别墅一楼明亮的暖黄色的灯光柔柔的散落在窗外的绿植上,在地上投出重重叠叠的剪影。
似乎还有柔和的音乐声在流淌。
手机不应景地狂叫起来,孟栖收回目光,掏出手机,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事,蒲元白的手机号码保密工作做的一向非常好。
“喂?”孟栖还是接了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个骚扰电话。
“蒲元白!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声音,虽然语气恶劣,但却莫名散发着奶味。听起来还有几分耳熟,像是这几天刚听过。
“你是……”孟栖还没说完,那头就啪得挂断了。
孟栖:“……”
看来做男人久了,女人的第六感也不准了。
这TM不就是一个骚扰电话吗?
不同的光源投射在孟栖身上,拉出三个交错的影子,像分裂的人格一般。
孟栖把蛋糕袋子攥在手里,另一只抓紧松开、抓紧松开,反反复复地给自己打气。
OK,就说---谢谢你,昨天差点被那个色狼非礼了,幸亏你及时出现!
呕~不行,换一个---路过LadyM,给你带了一份,别谢我!
我靠,什么中二台词啊,要不这样---哎呦,不错哦,你穿皮卡丘还蛮可爱的~
不行!不行!不行!都是什么破烂台词啊!
……算了,直接进去吧,见机行事。
方针就是用蛋糕向蒲元白示好,但要坚持一个原则不变,那就是不能让他太得意忘形。
平复好心情,孟栖缓缓推开房门。
一瞬间,宇宙爆炸、恐龙灭绝、行星撞地球,一幕幕毁灭的镜头在她脑海炸开。
她就僵在门口,像被地上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一般。
狂浪般的女高音混着音响排山倒海地钻进孟栖的耳朵,震得她面色发白、脑袋嗡嗡地响。
“死了——都要爱!不疯到尽头不痛快……千年等一回,哎哎哎哎哎……”
“来,大家一起唱!”
蒲元白披头散发地疯狂舞动,拖鞋被甩地七零八落。他光着脚跳到灯光开关处,手掌按在开关上上下使力,客厅的灯随着他的动作,忽亮忽暗。
“嗨起来!”
“那位粉丝,进场请关门好吗!大声回答我!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好吗!”
孟栖:“……”妈的,我为什么以为一个傻X会生气郁闷难过!
*
孟栖把蛋糕放桌上,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嘭的关上门,将魔音彻底隔绝,孟栖才揉着耳朵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