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她向那面前的惹风一笑,面色娇羞。到底是个妇人。
两根胳膊要去抱住他,只一拥,扑蝴蝶一样。那蝴蝶散了。
念雪一仆,打油纸伞中掉下去,摔到了林子下的地皮上。一阵吃痛,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一场梦。
她捏住拳头,咬牙切齿的恨。整个是那条白蛇害的!念雪恨不得教白蛇碎死万段。
一时想着,去身旁地上寻幻灵镜,却不有寻到。
念雪给空中一望,只见那骷髅头的红衣女人把幻灵镜抱住怀里。
“你是谁人!”念雪一气,腾上空,七条红狐狸尾巴摔开一把折扇一般,刷地张开了。
“谁人你管不着!”那骷髅头一个怪声,一手去拿那把油纸伞。只见到给伞把一握住,那油纸伞便收住了。
风桐一时在一旁,不晓得帮哪个,心里更疑惑,这骷髅女人怎的有云娘的伞。
念雪瞧到那骷髅头作势要飞走,遂摔出一条狐狸尾巴,要给骷髅头女人的腿缠住。
却不想到那骷髅头女人一时拿伞把念雪的那条尾巴一打,给空中一绕。遂把一把油纸伞缠住狐狸尾巴,给一扯,念雪一时失了力在空中一跌,打回了元身。
“一只几百年道行的九尾狐还要和我两个斗,简直不要命!”
“喏,”骷髅头女人把那九尾狐一下子摔向了风桐。风桐一时手忙脚乱,只给接住在了怀里。
“你到底是哪个?”风桐盯住那对面的骷髅头,纳罕道。
语毕了,只见到那骷髅头原是一具障眼法面露,拿手给摘下来,风桐才见到原是云娘。
“你怎么戴这起子东西吓人”,风桐看到是云娘,一时笑嘻嘻,一时又嫌弃,便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云娘听说,正待回答,却听着有人来了,又忙不迭把面具戴上。风桐听到响动,扭头一瞧,见到是蒹葭苍飞过来。
云娘见到蒹葭苍来了,一把将幻灵镜扔过去,掷到蒹葭苍怀里。
蒹葭苍一看是幻灵镜,一把抱住。再看过去,却不见到适才两个人影子。
风桐彼时还不反应过来,只给云娘一把扯住,到了伞下。那油纸伞在空中一转,便回到了晚来阁的司命屋。
他拿眼睛看过去,只见到黄铜镜里头,云娘一身红影子,弯过手臂把骷髅头摘下来了。遂把头摔过去,风桐便见到云娘将白色骷髅面具放上了红面高几案上。
风桐笑嘻嘻道:“还不有说过为甚戴这个吓人的脸壳子呢”。
“不欲给外人瞧到了,”云娘笑了笑,忽地上了一脸愁色。
风桐望到她脸皮子上转了色,疑惑道:“怎的了?”。
“叫着狐狸跑了,倒有几分气人”云娘告了坐,托着腮,把手肘撑在褐沉沉的桌面子上。
红木门口,三级石台阶下铺的碎石子。一条白蛇扭着长条白身子在地上蜿蜒,正要从一个洞钻进去,却听着身后头一声人声音。
“”你怎来了这里?”
那白蛇给头一扭,见到是蒹葭苍,便化作了人身。
露如霜只给头低着,底下两只手扭在一起,换了一套衣裳,青水湖绉裙。裙裾荡在鞋背上。
只觉得脸上热烘烘的,不好意思起来。她怎样来到这一个地方?是蛟尧出去了,她一个在洞口坐着,算起日子来。十五要近了。
她觉得想要见到蒹葭苍,只怨他那句“我这样坏,只怪你这样美”。把这句话想起来,她整个人像是困在木鱼阵里。那嘣嘣嘣敲木鱼的声子下雨一般,潮潮的雨声,密麻的雨脚,踩在她心上,教她心意慌乱。
蒹葭苍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斗胆走过去,一把抓住露如霜的双手,握捏在手里。露如霜给一吓,被烫了一般,直要收回手。
却听见蒹葭苍强硬道:“我不许,我不许你收回去!”。他口内如此说,手里果真紧捏住露如霜的手,不教她收回去。露如霜只觉得那是两把大钳子,铰着她的手,一心给她铰断才罢休。
她给羞辱了一般,把头猛一抬,眼睛里一层水汽,道:“你这样,你这样是做什么!”。
蒹葭苍瞧到她那样一个形容,直觉得自己造次了,把手一丢。
“这天底下有山有水,有人世,我确是见着你才晓得我是个人”他忽然这样道,把眼睛深情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