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上那道伤有些吓人,他稍微往后伸胳膊就会扯到,温姚看着直着急,干脆从他手里将毛巾抢了过来。
袁庭不想让她伺候,她没力气抢不过,便轻轻捏着毛巾,眼里像是蕴了一汪水。
袁庭实在见不得她哭,她若是想要自己的命,两滴泪,便足够了。
袁庭叹口气松了手,温姚这才满意,跪在他背后,一脸认真地轻拭着,动作太过轻柔,袁庭觉得有些痒,但是没吭声。
擦完后袁庭穿上干净的里衣,等到神医过来又帮他涂了药,将较深的伤口包扎好,已经是中午了。
温姚没什么胃口,催着袁庭去与神医一同吃午饭,自己在屋里等他。
袁庭趁这个机会正式地对神医道了谢,两人便聊了一会儿。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神医。”袁庭千谢万谢后,有些感慨地说道。
神医笑笑:“缘分罢了,在下恰在此地找寻解药,已有成果。”
袁庭十分欣喜:“当真?在下欠神医两条命,神医就了小临,全天下都欠神医一个恩情。”
神医摆手:“都是在下该做的,袁公子无需见外。”
袁庭还是有些激动,要不是神医劝着,便非要喝酒不可,两人坐在饭桌前,神医道:“粗茶淡饭,袁公子请便。”
“神医吃饭也不摘面具?”袁庭早就饿了,但还是有些疑惑地问。
神医摆手:“公子吃便是,在下吃过了。”
袁庭了解一些他的性子,便不多问,沉默着吃了几口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神医见到姚儿时,是什么模样?”
“……令夫人,当时身上伤处虽多,却都不甚严重。只是当时天寒地冻,她身体冰凉与……”神医皱着眉说着,抬头看了袁庭一眼才继续道,”与死人无异,但脉搏却十分有力。”
袁庭面色有些凝重,他是亲眼看着温姚从悬崖上跳了下去,那种心脏被生生扯出来了痛苦现在还刻骨铭心,他稍稍一想便后怕得心悸,所以定不会是假的。
但他亲自从崖顶来到崖底,知道这悬崖有多深,人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他刚才看见温姚穿一身纯白薄裙站在自己面前时,以为那是幻象,到现在他还有些难以相信这些真的。
神医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淡然道:”真真假假全凭自己判断,这世上本就有许多想不到,更说不通的事,有些须在意,有些却不必。”
袁庭微微眯眼看着他:“神医说话这架势,倒像是位故人。”
神医闻言又是轻笑:“公子,眼下的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都不必太过介怀。”
袁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两人都没再说话。
草草吃过饭后,袁庭端碗白粥回了温姚休息的房间,温姚裹着被子面朝墙角,看不出睡了还是没睡。
袁庭放轻脚步,结果刚走近床榻,温姚便缓缓翻过身,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回来了。”
袁庭轻笑,坐在床边柔声道:“来,吃饭。”
温姚点了点头,打算坐起来。
袁庭揽过她:“靠在我怀里。”
“你的伤口。”温姚皱眉道。
“没事,”袁庭笑笑将她按在怀中,“这就是家常便饭,年轻的时候回回受伤,每一次都比这个严重好几倍,还是一点儿事都不耽误。”
温姚有些认真地看着他:”你现在也不老。”
袁庭闻言笑出声:“跟你比,自然是老了许多。”
“我不会嫌你的。”温姚更认真了。
“好,”袁庭也认真起来,“你若是嫌我,我就缠着你。”
温姚点头:“你也不要嫌我。”
袁庭忍不住低头吻她:“你是我的命。”
温姚眼泪差点儿没忍住,袁庭又吻上她的眼角:“不过一天不见,我的姚儿便变成小哭包了。”
温姚吸吸鼻子,在他肩上蹭了蹭。
袁庭另一手拿过碗:“我喂你还是自己来。”
温姚靠在他怀里没动。
袁庭对她这样十分受用,一边拿起勺子喂她吃饭,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伺候媳妇别提多开心了。
吃过饭后袁庭便脱了外袍与她一起躺下来:“神医说你要多休息,我陪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