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温姚满脸泪水,“您若执意让我替姐姐进宫,我便撞死在这墙上!”
说罢就真的用尽全力往那边的墙上扑,父亲十分焦急地让人阻止了她。
温姚一边哭喊一边挣扎,丝毫没有以前的端庄娴雅,真像疯了似的。
“我此生非惠王不嫁,若是父亲不允许,女儿还不如死了算了!”温姚泪眼里满是哀伤,“女儿死了不要紧,只是怕传出去,要让相府蒙羞了……”
她说着就又要往墙上撞,当然被拽得死死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温姚会这样,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姐姐心里只有周公子,并不喜欢惠王,”温姚继续哭着说,“女儿得不到幸福一死了之便罢了,可母亲何苦折磨姐姐?”
嫡母听了这话像吃了苍蝇一样。
温姚这些话其实都是说给父亲听的:“再说,皇上要的是姐姐,我只是庶出,怎么能代替姐姐?”
其实上辈子皇帝毫不介意,毕竟他的真正目的不是温琮。
但是说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皇帝要的是嫡女,却推了个庶女去顶上,说不过去。
温琮沉默了好一会儿,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父亲终于说话了:“就这样吧,琮儿进宫。”
嫡母跟温琮急了,还想再劝,父亲一脸不耐烦地摆手:“让我歇歇,这件事就这样,无需再说。”
温姚抑住眼底的笑意,去拽父亲的衣角:“父亲,那我……”
父亲长叹一口气:“为父明日派人去惠王府。”
“多谢父亲。”温姚笑得十分满足。
父亲走后,温琮就真的痛哭起来了,边哭还不忘瞪着温姚,然后一甩手帕跑出去了。
嫡母送了温姚一个白眼,也跟着出去了。
这时娘亲才敢过来将温姚扶起来,温姚心里畅快,抱着娘亲又是哭又是笑,娘俩说了好长时间话。
温姚没想到自己为了嫁给惠王差点儿撞墙这件事,不到一日便传得沸沸扬扬。
更没想到,家里还没派人去惠王府,那边的人却过来了。
温姚看着琳琅满目的所谓聘礼,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上辈子绝对没有这样,难不成自己把什么打乱了?
来的人是一直待在惠王身边的嬷嬷,干脆利落地表明了来意,说是王爷恰好也对二小姐温姚倾心已久。
然后,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所有事情都敲定了。
最后嬷嬷笑着说:“因着上元节刚过,不如趁着王爷尚在京城,便将婚事尽早办了,丞相大人看如何?”
温固昌想着也是这个道理,过几日惠王回了封地,回门也不方便。
“那便去挑个最近的吉日吧。”
嬷嬷笑着说:“不必,老奴昨日便已择好,只待温宰相点头。”
温固昌有些意外。
嬷嬷继续道:“五日后便是吉日,最宜嫁娶,如何?”
温固昌皱眉:“这未免太过……”
“贵府千金与王爷情投意合,这时日,定是天赐的良缘。”嬷嬷赶紧说。
……
总之,这五日里,宰相府里都忙得一团糟。
先是温琮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宫,后是温姚忧心忡忡地嫁进了惠王府。
她嫁过去那日天气很好,寒冬腊月里少有的晴天。这场婚事时间虽赶,但却丝毫不见敷衍。
花轿从丞相府到惠王府,沿途都有大红鞭炮与唢呐鼓锣开路,百姓们都颇有兴趣地聚在路旁讨论着。
“听说这温家小千金,为了嫁给惠王爷,拿命去逼老宰相!”
“你胡诌些什么?温家二位千金,都是出了名的矜持端庄,干不出那档子事。”
“依我看啊,这温小千金与惠王,八成是早已情投意合。”
“不该,这惠王可是出了名的……”那人压着声音说。
另一人恍然大悟:“这么一说,这场婚事,可不简单啊……”
“算了算了,这权贵的事,谁说得清?”
温姚坐在花轿里,一直在猜想这个惠王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思来想去,唯一合理的原因,便是这个惠王这时已经有了造反的打算,如此给足了宰相府面子娶她,是为了更好地笼络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