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布置的柔软舒适的床,是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但是琉璃没胆子去那里睡,直觉觉得这个‘哥哥’绝对不会允许她染指那个‘妹妹’的任何东西。
于是整个人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屏风旁边,听着那声音高高低低的惊吓着外间紧张不已的大臣们,想着,这些人虽然不知道高位上的帝王有两个,但是想来比起自己这一个,他们一定更害怕那一个。
那声音果然是清冽的动人,像是儿时高烧不断时,母亲在床边轻哼的歌谣。
一杀说,天下暗卫营也大可去得,其实她多希望这话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无论如何也要请求,恳请他们能带着她回到她的那个世界。
那里的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是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还是有一天能够再回去,自己只是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
如果是前面的那种,父母得多伤心啊,她是独生女,从小没少让父母为她操心,结果到最后只留给父母一句冰冷的尸体……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听着那低沉到近乎温柔的声音,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一点点耷拉下来,遮住那一瞬间的泪光。
不知过了多久,在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正做着一个人。
他神色温柔,眉眼缱绻,丹凤眼里波光粼粼,正执着绢帕轻柔地为她擦着手。
那娟帕是上好的蚕丝加上顶级的织造匠织出来的,手感柔滑的很,但是和正温柔执着她的手的那只手比起来,就显得粗糙许多。
他十指本就生的好看,又从来不做粗活,不叫风吹日晒雨淋,又重视保养,每月都会有从南疆进贡的六花香脂细心的养着。
叫人看着就只能想到四个字——吹弹可破。
指甲贝质圆润,每一只指甲上都有健康的圆芽,看着让人羡慕他手中丝帕,羡慕被他认真呵护的女人。
琉璃大梦初醒,一睁眼就见到这般的美景,整个人恍惚着,痴痴的注视那张脸。
直到他忽然抬起头冲她温柔的一笑——把她所有的旖旎全都笑没了。
心里苦笑着终于明白那些疯狂追星的粉丝是什么心态了,美人,尤其是美男子的魔力狮子啊是难以抵挡,尤其是这个美男子长的还十分的符合你的审美的时候。
那一笑虽然温柔缱绻,但是目光却是穿过她去注视别人的,他看着的不是她,他的温柔是为了这身体的原主人。
“......你知道了?”她逃跑的事情。
美人轻笑着,手上的动作轻轻柔柔,把她爬墙时粘在掌心的石灰粉小心翼翼的擦掉,在从旁边的凳子上拿出一盒玉盒,一打开就闻到一股甜香。
他深指挖了一点膏药出来,小心翼翼的贴在她掌心,用内力将药膏揉热,加快吸收“阿影可还记得,小时候练武的事情?那时候你身材小,刀剑太重,你抱着刀剑却抱不动,一下子仰过去,栽在地上的事情?”
琉璃瞪大眼,明明他已经知道了她不是他妹妹的事情,现在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这温柔男子目光怅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愉悦的事情,眼睛也柔和起来“那时候你就怕疼。但是总是懂事的不在师傅面前哭叫,但是一回来就腻在哥哥身旁,非要哥哥哄你才肯乖乖上药。”
琉璃不在插话,这时候她也听出来了,这话虽然是对她说的,但也不是对她说的,老实听着就好。
梁苡宸的手掌忽然收紧,攥着她的手开始变形,疼痛一时间扭曲了她的脸。
他眸色仍然温柔,却染了深沉,“只是你终究是叫我养的单纯了些,竟叫某些不入流的东西占了身子。”
‘不入流’的琉璃眼角跳了跳,在和他打一架和忍下来之间衡量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的武力值可能不够人家看的,为了少受些惊吓,‘识相’的选了‘息事宁人’。
某位有洛神之姿的爷收起怅然,松开她的手,虽仍在笑,笑容却虚浮的很,他这回才真正将眼对上琉璃“你夺了不该夺得东西,又私自做主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本该让你进蛇群享受一把群蛇噬身的,只是念在你也不是故意,又是初犯,暂且饶你一命。若有下次,我就是拼了给阿影换个身子,也定要你好好的、一桩桩、一件件、把包括今天的蠢事,统统换回来。”
他笑容温和,语气森然,听着倒真像是地狱索命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