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一阵好笑,抬起那只没输液的手摸向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短发女人的短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笑道:“反了,应该是我摸你的头。”
安然就快要炸毛,她不喜欢被摸头,可是想到这家伙刚醒来没多一会儿,身体虚得很,经不住自己的暴怒,两只手悬空在胸口,掌心向下,用力向下压,然后睁眼笑得有些僵硬:“没有反,让我照顾你还不给摸头,我马上不干了。”
看着憋着气的小女人,穆清唇角的笑容更甚,似是看透她的心思一般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你不会。”
安然一副吃腌的表情,那一瞬有被一种被剥光衣服的糟糕感觉,暗叹:“跟高智商的人待在一起就是感觉不好。”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许是吃得有些多了,一个小时后穆清就有些胃胀气,胃里翻江倒海的,他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了,咬着牙,拼命压制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监护仪器上的数据开始大幅度地变化。
本在看电子书正入迷的安然回了神,一脸担忧地说:“是不是又难受了,吐出来会好些,别忍着了。”
很好心的帮他拿着盆,他还想忍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第一次给自己煮的粥就被自己吐了,真的很狼狈,他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恨自己的胃病,但是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阻止。
嗡嗡作响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女人柔声的劝言:“听话,想吐就吐出来,等你想吃了我再给你做。”
穆清哇地一口将忍着不吐出来的食物都吐了出来,安然帮他举着盆,看他吐完了,拿了纸给他擦嘴,又对了温水让他漱口,洗干净小盆后回到他床边柔声问着:“吐出来是不是稍微好受一点了,实在难受我帮你揉揉可能会稍微舒服一点,不要硬撑。”
穆清刚刚因为呕吐,眼角渗出几滴泪,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他黑长浓密的睫毛上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带着一种病态的美,一时间让安然看得入了迷,好看的人任谁看到都忍不住多给予一些怜爱。
知道他刚吐完身体乏力无力说话,安然将病床帮他摇下去,搓了搓手伸进被子,绕着脐的位置顺时针轻轻按摩。手下的皮肤凹陷,许是长期未好好进食导致的极度消瘦,不似她的好哥们儿鹦鹉一样有分界明显的腹肌,但是不知为何隔着一层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皮肤细腻光滑。
安然压下心头那些邪恶的想法,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就不简单的男人终究还是不可能是自己的良人,就做个朋友好了,他的优秀会慢慢去发现,他的心病她可以帮忙医,他的身体她也可以帮忙照顾,但是将自己完全交付就目前的自己来说不可能。
一双微凉的手压在她的手背上,明亮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只见他轻轻地说:“我好多了,谢谢你。”带着对她的渴望,但是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疏离。
安然也不恼,将脸转向他柔声道:“既然是朋友,我答应了照顾你肯定会照顾好,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你是病人嘛,对吧。”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一圈又一圈的按摩着,他没有再说话,但是脑中却一直在重复着那一句话,安然感觉到手下的皮肤恢复了正常温度后,给自己买的暖手宝充好电塞入他的被子,然后掖好被角,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以手撑头看着他。
组织了许久语言后她终于忍不住发问:“看着你的衣着品味都像是上流社会的人,怎么身体给你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呢?”
穆清笑而不语,看上去竟有些讽刺,一个拖着病弱之躯的人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博取一个女人的同情,希望她心疼自己,希望她能为自己驻足。可她的温暖让他贪恋,真的好想能留住她。
安然继续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你能跟我讲讲你的经历吗?”看到他的单薄她忍不住多给他一些关爱,用自己去温暖他的心。
他用比气音稍大的声音说着:“你想知道什么?我这样子能有什么好经历呢。”眼底的落寞显而易见。
安然抓住他没输液的那只手,轻轻地握住道:“你一路走到现在很不容易吧,要是不愿意说那就听我说如何。”
一个单字:“好。”包含了他对她的赞同以及对她的探究得到满足的心理。
安然吸了口气,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道:“我是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是一名烈士,我对他的唯一记忆定格在他最后一次送我去上学,若没有遗照我甚至记不清父亲的模样,我的母亲是一个穿着十分考究的美丽妇人,她是个平面模特,小时候没离开家前母亲总是把我打扮成一个小公主,但是如你所见,我没有一丝女人味,那种小裙子什么的实在是驾驭不来。我曾经养过一条狗,是他陪伴我度过了漫长而又无趣的童年,他的死让我决定离开家去学习兽医,这些年我都不曾回家,也许时间久了,伤感的情绪都会淡化,保持愉快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情不好怎么能养好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