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她就听到一个完全没想到的声音。
“汪贵妃娘娘驾到!”天呀,这妖精不好好地养胎,居然跟了来?这可是打乱了她的计划!本来还想着跟皇上单独聊聊,好好劝劝皇上呢!可恶!
汪桂容是坚持要跟了来的:“皇上,才吃了饭,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太后伤着了,还是在玉堂殿伤着的,我要是置之不理,实在也太不孝顺了!”景仁帝无法,只得命马车慢行,两人一起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景仁帝一见西太后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母后这是怎么了?”
汪桂容跟在后面,从从容容地行了礼,就有人给布置了椅子,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这座位离了西太后的卧床八丈远,那两人低着声说话,汪桂容就是尖着耳朵也未必能听清。
西太后一见儿子对自己还是关切的,当下心中的胆气壮了几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定儿啊,母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皇孙出世了!”
说得景仁帝心头发酸,忙牵了她的手,安慰道:“母后放心,宫里的太医难道是白养的?您摔到哪里了?是哪个太医来瞧的?怎么说?”
西太后有些心虚,她摔是摔着了,可哪里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呢?不过是先卖下惨,好让景仁帝听自己的话罢了!
“那些太医能有什么用?哀家总不能让他们亲自察看!定儿啊,见着你,哀家也不那么痛了。汪贵妃怀着皇孙,让她先回去,你陪着母后就行了!”
这也正是景仁帝的意思:“爱妃,你先回去歇着。朕陪陪母后就回来!”
汪桂容心知肚明,这婆婆是要打自己的小报告呢!她当下走上前去:“母后,那些太医们不便察看,可是妾巴巴地跟了皇上来,就是不放心母后啊!不如让妾来给母后看看,若真伤得厉害,一拖拖成半身不遂可怎么办?!”
什么?!这汪妖精还真是不要脸!脱光了给她瞧?想得美!
“哀家已经让身边老道的嬷嬷瞧过了!你年级轻轻地,还能有她们管用!你赶紧回去!”西太后下了决心要撵人。
景仁帝一见……emmm,捉摸过味儿来了。母后这是想跟他说这轮值的事吧?这可不能让她开口!“母后,这伤可大意不得!是哪位太医在这里?赶紧传了来!”
俞太医听得传召,飞快地跑了来。
于是……景仁帝和汪桂容心照不宣地拖着俞太医问了个事无巨细……把西太后给尴尬得,不得不怒喝一声:“好了,别问个不停了!皇上一来,已经不怎么痛了!哀家有话要跟皇上说,汪贵妃,你先回玉堂殿!”软的不行,来硬的!
没想到景仁帝却急急道:“母后,儿子明日还要早朝,下了朝就来陪母后!俞太医,给母后开些助眠之药,以免母后夜里疼痛!”
说完,牵起汪桂容的手就想溜。
西太后一见……天呀,她好好的儿子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她可是一心为了他打算,他却当自己要害他?这也太伤害她的慈母之心了!
西太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汪桂容看得直发愣……原来景仁帝之前那“哇”的一哭是祖传技能。
西太后一边哭,一边道:“定儿,哀家伤成这样,心里也记挂着你!可是你,怎么一心就向着汪妖精呢!平时,她连身上不干净,也霸占着你,哀家也就忍了。可是现在,这怀胎十月,不说让别人伺候你,还让把这后宫全都散了!天下哪有这么嚣张霸道的妒妇?要不是她怀上了皇孙,这就是犯了六出之罪,该被撵出去的是她呀!”
景仁帝被她这一串哭念,念得脑袋痛。这些事,他在跟汪桂容冷战的时候可没少想过。他是都想明白了才做了这个决定的。
汪桂容见西太后终于忍不住赤膊上阵了,反倒安了心。当着她的面,把话说清楚了,让她死了心最好,不然,三天两头要给景仁帝安排女人,可真是能烦死个人。
西太后见景仁帝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劝,景仁帝多少听进去了,擦了擦眼泪,继续道:“这些贵人们,还有丁惠妃,伺候你这么些年了,可是半点儿错处都没有,你就这样把她们撵出去,你也不亏心?”
景仁帝继续沉默。汪桂容也无话可说。虽然对不住她们了,可是让她们一辈子在宫里守活寡岂不是更亏心?而且自己再怎么说都跟她们有不可调和的利益之争,留下她们,早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