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皇后不敢相信地问。这个假想中的孩子没了,最伤心的人说是皇后也不算过分,为了这个可能到来的小生命,她劳心许多,亲自过问景嫔的吃穿用度不算,还亲手缝制了小孩穿的衣服,衣服很快就能做好,只是却没了穿它的人,白白付出心血倒也罢了,她真正在意的是被愚弄和欺骗!
景嫔狼狈至极,从前许多她看不不愿意看的人,此刻正对她指手画脚暗地嘲讽。她出身官宦之家,自然明白欺君是个什么罪名,她还年轻,还不想死,所以,她冲到孙颜面前,不住地叩头:“皇上,臣妾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臣妾没有伤害您的意思 ,只是想多多地见到您。臣妾知错,可舒贵人她胆大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与舒贵人的罪行比起来,臣妾只是因为恋慕您而犯了错误。您要惩罚臣妾,臣妾绝无二话,只是舒贵人一日不伏诛,丽嫔妹妹的冤屈便一日得不到洗刷,臣妾受惩罚也心不甘情不愿!”
周景彰冷笑一声,他到现在才发现景嫔说话是多么有水平,比起宁贵人来,景嫔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分明犯了欺君之罪却有意不提“欺君”二字,有意无意间拉他当垫背来突出她的可怜和无辜。到这地步了,她依然不慌不忙,足见其心思缜密,可惜,敢对他下手,那便是死路一条!
孙颜是个感情用事的,一个漂亮的女人抓住她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而这女人好像除了假装怀孕之外也没有别的可恨之处,那么为什么不原谅她呢?虽然这女人脾气不好,但是她漂亮啊,哭得也那样惹人怜惜,大不了禁足罚俸降成答应,反正孙颜对于女孩子总是不能抵抗。
(周景彰:幸好你不是真皇上,不然定夜夜笙歌荒淫无度,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上,您要怎么惩罚臣妾,妾身都绝无二话,只是丽嫔妹妹死得不明不白,您要捉拿凶手替她报仇!”
景嫔一席话弄得孙颜不知道如何回应,要处理景嫔周景彰是一道绕不过的坎儿。
孙颜侧过头去问皇后:“皇后,你以为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周景彰看向皇后,他的皇后贤良淑德一定更能比孙颜替他主持公道。
“景嫔,欺上罔下,有失妇德,贬为答应,谪居易守斋,望其循规蹈矩,悔过静思!”皇后说,“至于舒贵人,既然她口口声声说被冤枉,便关入慎刑司,待事情经过调查清楚再做处置。”
易守斋地处偏僻,相当于冷宫,可就再无出头之日。景嫔流着泪,叩首:“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轮到周景彰被关进慎刑司里面去,他看到景嫔给了他一个值得玩味的眼神,便觉得慎刑司着实不是个能去的地方,便耿着脖子:“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不去慎刑司!一个清白无辜的人难道就要因为别人泼了脏水去受到审讯?您要查便查,要问便问,臣妾随时在月琴轩候着,可慎刑司那种地方,臣妾不去!”
孙颜知道周景彰做的事情不合规矩,但就像他说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皇上再三坚持,规矩总是要给人让路的,虽然孙颜也觉得大庭广众下这样恃宠而骄确实不大合适,您就老老实实去慎刑司接受调查等人还你一个清白之躯不行?非耍小性子,脾气还挺大,但他是皇上,孙颜能怎么办?当然是听他的。
周景彰要求特殊化,这种行为孙颜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天下都是人家的。
可这行为在旁人眼里却生出了其他味道,只觉得这舒贵人不仅喜欢出风头博眼球,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向皇上提要求,真不知道是哪来的狗胆,连李福都看不下去了,隐隐觉得舒贵人这无理取闹的模样和从前的皇上很是相似。
李福:虽然舒贵人是主子,是女人,可她这欠揍的模样,好想踹他一脚是怎么回事儿?
孙颜当然要站在周景彰一边,哪怕与全天下为敌:“舒贵人说得有理……”
可不等孙颜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通传:“太后娘娘到!”
就见七八个灰袍嬷嬷簇拥着太后款款而来。
孙颜虽然是皇上,可在太后面前还是儿子,率众嫔妃向太后行礼,而后抬头打量太后,虽然不施粉黛,衣着简单,手上一串佛珠,面慈目善,显示其与世无争,但到底身份尊崇,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