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他姨妈疼(互穿)_作者:吴星纬(81)

  雨棚里住着个人,她头发灰白,衣衫褴褛,像是许久没有洗过澡,行为举止与猴子大同小异,见到有人来,她迅速躲到一角,朝外扔着稻草团。

  管事嬷嬷赔笑道:“这就是芷兰,上面可怜她年纪大了老无所依,才叫她住在棚子里,有个栖身之所。”

  “她一直都是这样?”

  管事嬷嬷说:“是啊,十多年了,从来辛者库的第一天就是这么模样了。”

  “知道了,”施梦给了管事嬷嬷些银子,“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让我们娘娘单独和她说会儿话吧。”

  “舒嫔娘娘真是太客气了。”管事嬷嬷一双手真是灵巧,表面上像是推辞,却在不动声色间将银子划拉进自己袖子里,笑着告退了。

  “疯了?”周景彰喃喃道,“我能从一个疯子口中问出些什么?”

  芷兰在雨棚一角,瑟缩着以眼角余光看人,忽然间,她扑上前来,一双黑手险些抓破周景彰的脸,脑袋左摇右晃,嘴里啊啊地说着什么,幸而芷兰脚上的链子长度不够,才让周景彰幸免于难。

  “主子,”施梦也受不得这里的气味,“这么一个人,您想必也问不出什么,还是回去吧。”

  “走吧。”周景彰也心灰意冷,从一个疯子嘴里听当年事实实在太过荒唐,“回头多给管事嬷嬷些银子,叫她好生照料这个人。”

  “娘娘您认识她?”施梦有些好奇。

  “认识?”周景彰红了眼眶,他现在是舒嫔,当然不能承认,“当然不认识。”又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人在夏天里给他驱赶蚊子,冬天里给他掖好被角,会给他唱歌听,也给他抓蟋蟀,虽然是个奴婢,周景彰对她却是印象深刻。看她成了这个样子,却什么也不能问,什么也不能说。

  就在两人将要走远的时候,雨棚里的疯子突然来了精神。

  她拍手,笑着叫着,提起破烂不堪的衣摆,抬脚转圈,跳起了某种可笑的舞蹈:“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中;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她声音沙哑,语调吓人,偏偏还要做可爱状,说到哪句,就手舞足蹈地示意。

  周景彰的眼泪如决堤黄河,刷地一下就不受控制了,他冲回雨棚。

  芷兰嘿嘿地笑着,凑近周景彰,伸出手来,施梦要喝止她,周景彰示意施梦不必担心。

  芷兰黑漆漆臭烘烘的手在周景彰脸上抹着:“四皇子是男子汉啊,怎么能流眼泪?”

  她拼命地要把周景彰的脸擦干净,可她的手本就是脏的,越描越黑,越描越脏。

  施梦道:“不得无礼,这是当今舒嫔娘娘。”

  芷兰嘟囔着:“什么舒嫔娘娘展嫔娘娘的,这双眼睛,我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四皇子!我们四皇子最乖了!”

  周景彰再也忍不住了,旧人见面,却是这样场景。

  是疯子还是神明?他这个打扮,这幅皮囊,她只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却还记得那个少不谙事的小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床戏下一章安排,气死了,还没写到……

  他们的互动简直能淡出鸟来,不是男女主吗?快点给我骚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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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火,大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芷兰说,“娘娘自己烧的,她把你推出来,就再也没有出来,好大的火,没有人敢进去!”

  这个许多人口中流传的事实,从他生母贴身宫女口中传出来,周景彰再没有理由不相信。

  数年来,他坚定地执着地否认这件事,固执地认为他的母亲是由于别人陷害才死的,毕竟,一觉醒来,没了母亲,寄人篱下,这种心酸不像是母亲会想让孩子承受的。

  贤妃死后,周景彰甚至不敢去见令月,因为,他不敢去见那个同样遭遇的孩子,他害怕对上令月的眼睛,才发现这些年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走出来,这个一朝天子在内心里还是个会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母亲归来的孩子。

  “那良妃呢?”周景彰又问。

  “良妃娘娘?”芷兰掰着指头说,“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