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善被弄糊涂了,身体向后一靠,腿为了伸直,翘到了何泽宏的沙发上,“没记错什么?”
“我之前也听过你的声音。”
成善动了下眉:“哦,全国人民都认识我的声音。”
何泽宏回忆,带着笑意说:“澳洲,跳伞,15000英尺的高空。”
成善蹙眉,清醒了:“然后?”
的确,她去澳洲跳过伞,可这是她的私人行程,没人知道。
他轻笑出声:“你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成善这一刻觉得自己犯错了,而且犯了个十分严重的错误,她怎么会答应嫁给何泽宏呢?这样她得天天忍着狂揍他冲动,她会给憋死的!
成善欲哭无泪:“你一定是上帝派来考验我的。”
何泽宏坐了起来:“我是想说……”
“想说啥?”成善看他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想说我们很有缘。”他柔声道。
成善怔愣,这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种感觉就像打了你一巴掌,又给了你颗糖。
成善叹息:“我觉得我们这是孽缘……”
何泽宏修改她的话:“这是姻缘。”
成善鄙夷,姻缘你个毛毛球,别以为刚损完她,说两句好话,就能冰释前嫌!
然而成善忽视了,再怎么有缘,天底下也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成善脑袋抵在沙发上,好久两人又没说话,她昏昏沉沉,快睡过去了。
何泽宏十分清醒问:“小善,那你的恋爱史呢?”
“我的……”成善声音困乏,含含糊糊,“三次……我谈过三次恋爱……”
“嗯,然后呢?”
“嗯……反正一次比一次惨……”她说话声越来越轻,瞌睡的很。
成善强撑着精神,话都快不连成句了,“你一直要吃那么多药嘛……”
“嗯。”
“真可怜……”
何泽宏这次听出来了,她是快困得睡着了。
他掀开毯子,凭着刚才自己脑内的沙发轮眉,小心翼翼坐在她身边,“小善,你该回去睡觉了。”
成善迷迷糊糊睁开眼,“睡觉……哦……我起来。”
她揉着眼睛,踉踉跄跄走回里卧,连门都没关,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何泽宏听着里头的动静,回到自己的沙发,也盖上毯子闭眼睡觉,这人真是一点也不防着他……
*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睡梦中的何泽宏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许久,动静也未平息,何泽宏醒了,这不是梦,是真的有人在走动。
他撑起身体,脑袋向发出声音的那侧转过去,使劲听着。
最后听见“咚”一声,还有什么摔在地毯上的声音。
“小善!”
何泽宏立刻反应过来,他忙跑过去,到离她很近的地方,便跪下来用手摩挲,生怕自己仓促踩到她,直到摸到她的身体,也全然不顾自己有多狼狈。
抓到她的手臂,成善半醒不醒,“我没事……”
何泽宏皱眉问:“怎么了?”
成善茫然了下,觑着一旁落在绒毯上的玻璃杯,有绒毯垫着,没碎,可她却惶恐至极,“我要喝水……温水……温水……”
眼泪忽然在眼框打转,吧嗒两下就落在了何泽宏的手背上。
何泽宏被吓了一跳,抱住了她,慌乱中又摸了下她身上的衣服,确定她是穿好了睡衣,才去伸手摸按旁边墙上的按钮。
成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透支了力气,“嗓子……嗓子要不能说话了……我要喝水……”
噩梦惊醒,她就疯狂找水,人都是迷糊的,拿着水杯走出来直接就磕倒了。
何泽宏拥着她,回忆着录音笔的内容,他偷听到的秘密。
【Day 821, today is a brand new day. 今天是我来上海的第八百二十一天,结束了四百零二天的发声练习,我终于又能说话了……】
“何先生,何先生。”外头有人敲门。
“进来!”
佣人推门进屋,就瞧见何泽宏搂着成善坐在地毯上,一时也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