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狄,你在寝室?”向娜确认了身份之后声音明显高兴了许多,“我以为你去过节了。”
也许吧,如果我早些回来的话,他摩挲着膝盖上放着的鞋。“有事吗?”
“本来没事,现在有了。”向娜今晚的电话纯属一搏,她深知那种从高中延续过来的情感,哪怕看着风头不再,却自有它绵延不断的生命力;吴狄只要能对自己有好感,靠着这几年近水楼台的优势,拿下他也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这个节日安静的缺席,却让她觉得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
“吴狄”,听得那头没有动静,向娜接着说到,“我们去吃宵夜吧。”
“宵夜?”吴狄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到了宵夜的时间了?可安静还没回到寝室,他想起那次她早起遇到的流氓,一种恐慌迅速攫住了他。
“是啊!宵夜。”向娜感觉今天的吴狄有点不对劲。
“我有急事,先挂了。”挂下电话的同时,他快速地再次拨通那个号码。这次是熊喻接的,听到吴狄的声音也很是惊奇,“她中午就走了,说和你一起过节啊。”
“她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明天早上吧,她让我明天上午的课帮她点到。”熊喻也有点慌了,那么安静这是到哪里去了?
安静其实并没走远,她从吴狄寝室楼走出以后,自觉两条腿已经再也支撑不住更远的路程,只得坐在了路旁的操场边。
有人从身旁走过,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好端端的一副面孔下怎么竟是万念俱灰的模样。对于这些目光,安静全然没有留意到,痛苦已经蒙住了她的心和眼睛。直到身边一个人影掠过,又匆匆返回,不可置信地喊了出来。
“安静?!你一个人在这里?”来人是石宇,今天他们足球队约了比赛,他拎着球衣匆匆走过的时候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安静。
“吴狄呢?”石宇环顾了一圈,确认只有安静一个人后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
安静看着石宇,然而眼光并没停留在他身上,“石宇,是你啊。”这句话说出之后,她胸口剧烈地抽搐一番,捂了许久的眼泪奔涌而出。
这样哭出来到底比憋在心里要好些,石宇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翻遍口袋却找不到纸巾,看见不远处的队友,赶紧跑了过去,懒理那些八卦的心和眼睛,搜刮了一大堆纸就急急返回。从高中到现在,他只见安静哭过两次,一次是政治课上做物理试题被抓包;还有一次就是高考失利,让她与C大失之交臂;可这次的哭明显不同,前两次如果说是形式的话,这次就是走心了,而能让她如此伤心的,只能有一个人。
他捧着纸,见缝插针地递进去一张,由着她擦眼泪或是揩鼻涕,等着她的眼泪逐渐慢慢止住,只剩偶尔一声的抽噎。
“还好,再哭下去我就没纸了;不仅我没纸了,那边踢球的两拨人也都没纸了。”他看安静现在脸色稍缓,努力用调侃的语气说到。
安静听得这话,又看见脚边用过的俨然一副小山似的纸巾,颇有点难为情,但也不好意思抬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偏巧这时听见一个怪异的响声从身旁发出。
“我饿了。”石宇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如果你还想哭,我们出去吃了饭买了纸再继续,就当中场休息。”她知道石宇在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为了配合他卖力的演出,安静站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麻辣肉片,鱼香肉丝,再来一个小菜豆腐汤。”石宇很是熟捻地对服务员说到。
安静有些发愣,这些都是她爱吃的菜,石宇对上她不解的眼光,无奈地耸耸肩,“这家餐馆就这几样能入得了口,你将就一下。”
这时候什么菜对安静来说都是一样的,但是石宇的好意她也完全明白,她感激地看着他,和高中相比,他仿佛沉稳了些,但安静总觉得他只是努力把青春年少的张扬与不羁生生地压抑起来,看着他这别别扭扭扮成熟的样子,很是感伤,就好比自己华丽的上衣与下身的廉价牛仔裤,明明是不同的品种,被她这么勉强拼凑起来,反倒显得可笑。
饭后她找石宇借了100元钱,“这点够吗?我带了卡的。”
“够了。我就去找个地方住一晚,这么晚了,回学校的车已经收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