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长的一双勾人桃花眼,宁崇芸眼珠滴溜溜一转,道:“狐狸精!”
“不是!!”南韵司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出。
“呃,徒儿愚钝。”
“本使是黄鹄 (hú) 。”
真好,她的师父算是一位高才贤士呢。
南韵司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宁崇芸没有听过授课,虽困意浓浓,也强打精神仔细听起来。
“人间镇妖两大门派各立于南北两方。”南韵司指了指书本上的图案,解释到。
“南方的钟神派,以铜钟为标志,辅以黄符作阵,民间称之为中立派系,处事低调、稳重。”
“北方以赤松派为主,旗面上绘有古松的就是他们。以渡化为主,以降服为辅,钟情于苦修,民间将他们相对于平稳的降妖手法称之为温和派。”
“还有些不知名的,他们都是闲散道人,没有自己代代相传的路数,招式杂糅,手段激进,遇见他们千万要躲得远远的。”
宁崇芸还不会使毛笔,只能听着师父的话,一遍遍喃喃自语,死记硬背下来。
宁崇芸这几日在偏厅住下,半推半就地举行了拜师仪式,也就是草草地敬了一杯酒而已。
比起前世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生活,现在就像是活在梦里,每天穿梭而过的侍女都是天女之姿,自己的师父虽说是脾气火爆了一点,但对自己是顶顶的好。
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运,重新活过来有了暖和的住房,有了亲人般的师父,有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失去了生养她的母亲,心里有些空空的,在世上和自己有关的血脉消失殆尽,开始了新生活,总归是有了新希望。
当时没有选择抛弃这仇人的身子,是一个明智却不正确的决定。
报恩是一定要报的,师父不是那样庸俗的人,以身相许他会看不上,宁崇芸向小红讨要了每日为师父打扫房间的权利,尽心尽责地伺候师父。
宁崇芸大小就没有父亲,从记事起就只有长期卧病在床的母亲,她精神好时会出门去帮别人去割割草,打打麦子,来换取些食物,其余的时间,都只是在缠绵病榻。
打小没有跟男人接触过的她,一开始是惧怕南韵司的,虽然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在这里,他是传道授业的师父,也是她半个长辈,是她的哥哥,也更像是一个父亲,有他在身边,世界都温暖了许多。
南韵司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用眼角瞟着宁崇芸忙碌的身影。
自己不知道怎么了,那时看到她抓住镜片,愣愣地在腕间比划,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忍。
他把这种心绪,归为对美人的怜香惜玉,就好像去年院外开的那枝桃花,一场大雨无情地将花瓣践踏进泥土里,看了直教人惋惜不已。
而自己收一个没有半点修行功底的姑娘为徒,大抵也是年纪大了,想要挑战极限的狂妄心理在作祟吧。
“行了行了,先去给我背书,今天就背好入门的清心咒就行。”看着宁崇芸费力地挥着扫帚,不停用袖子擦汗,南韵司不耐地命令到。
“遵命,师父。”
南韵司看着她眉眼中的顺从,好似灌下琼浆玉液一般,浑身上下的舒坦,也不介意多宠她一分。
“帮我把门关上,本使要沐浴了。”
宁崇芸自诩聪慧,扬起一张讨好的脸,单纯地问:“师父,需要我为您宽衣吗?”
南韵司碰巧喝着酒,一个岔气,喉管差点烧起来,这个徒弟殷勤太过,为师之过。
“你是本使的徒弟,不是侍女小厮,此等小事不必你操心,快去吧。”
等到宁崇芸轻轻合上门,南韵司吊到下颌的一口气才放下。
小徒儿单纯过头了,一个人随便施以恩惠,就倾心相报。明明就只有不多的几两肉,难不成要全部喂给别人,自己一点也不剩才甘心?
南韵司此刻有种为父的愁苦感,这姑娘的为人处世之道,从明日开始也加入授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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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师兄,这几天乐不思蜀吗?前殿看都不去看一眼。”听着俏皮的女声,就知道是左护法—南婉儿来了。
“呸呸呸,老子教书呢,一边去。”南韵司半放下端起的书,打发着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