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卿手上的那份档案,正好翻到源晓竹从“黑洞”回到安全局后,进行心理治疗的那段经历。
上面对源晓竹三年心理治疗的整个过程进行了简明扼要的叙述,在叙述的末尾,用括号标注出“治疗录像在提交安全局档案部之前不幸毁于意外火灾,技术科修复无效,特此注明”。
源晓竹轻轻唤了一声:“执政官?”
路长卿收起档案,抬头望向源晓竹:“醒了?这里是银河要塞,你当时的身体状况拖不得,所以我选择了就近的银河要塞降落——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源晓竹蹙眉,有些不确定地问:“我体内的RX-1……”
“你身体里没有RX-1。”戚尘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为你做了非常全面详尽的身体检查,没有从你体内检测出任何RX-1存在的迹象。”
源晓竹愣住了:“那我之前被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戚尘远摇摇头:“我无法确定,你的身体没有产生任何不良反应,我也没有从你体内监测到药物残留。初步判断,那应该不是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不好说,可能是葡萄糖溶液,也可能是生理盐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源晓竹的目光有一瞬间茫然,随即喃喃地说:“原来不是……”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来,似乎有些痛苦:“可是纪衡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一个带着点疑惑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源晓竹的思路:“晓竹你好点了没?”
源晓竹顺着声音望去,楚时非正站在门口,抬手打算敲门。
戚尘远也顺着源晓竹的目光望去,看清来人是楚时非的时候目光十分不友善。
楚时非朝戚尘远挑衅一笑,那神情十二分像雄性求偶时对竞争者的宣战。
戚尘远微微蹙眉,与楚时非凌空对视,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溅起噼里啪啦的火花。
源晓竹不明就里:“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是认识,全联邦谁不知道戚博士的大名。”楚时非似笑非笑地盯着戚尘远,懒洋洋道:“不过真人还是第一次见。真是难为戚博士大老远地还亲自来银河要塞一趟。”
“如果不是楚上将你干的好事,我本可以不必来这一趟。”戚尘远反唇相讥。
楚时非正要开口驳斥,路长卿的目光隔着空气望过来,顿时将两人之间剑拨弩张的氛围压了下去。
“戚博士。”路长卿淡淡道:“辛苦你大老远赶来银河要塞了。既然源晓竹没有事,你就先回去吧。不要耽误了自己的工作。”
戚尘远不太高兴:“还是让我多观察几天,虽然源小姐现在没事,但万一……”
“多留几天你又能观察出什么?你已经把目前能做的所有检查项目都给源晓竹做完了。”路长卿打断他,“还是说你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戚博士,不要让我质疑你身为联邦生命科学第一人的水平。”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重了,戚尘远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楚时非心里升起一种微妙的胜利感。
“把门关上,楚上将。”路长卿说,“我有点事要跟你谈,不要让其他人听见了。”
楚时非唰地一下立正,一边关门一边说:“您放心吧执政官,银河要塞的安防可是全联邦数一数二的,”
路长卿兜头泼了他一盆凉水:“然后你们数一数二的安防被源晓竹突破了。”
楚时非尴尬不已,只得哈哈一笑,笑完后问:“执政官您要说的事跟晓竹有关吧?”
能躲过重重守卫进入银河要塞的补给船,失踪后更是让联邦执政官和联邦生命科学院院长亲自赶赴银河要塞,楚时非如果再察觉不出源晓竹的身份有问题的话,那真是白在军部高层混了这么多年了。
果然,源晓竹听见楚时非的问话后,朝路长卿询问地看了一眼。
“原本这件事你不该知道。”路长卿朝源晓竹回了一个“没事”的眼神,转过头跟楚时非说:“但发生了这么一系列事,如果不告诉你真相的话,你反而会疑神疑鬼。”
路长卿接着说:“源晓竹确实不是简单的宇宙歌姬。她是前联邦安全局星际特工。当初她接近你是为了执行安全局的一项任务,和个人感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