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天空在眼前旋转起来,乌衣使劲眨了眨眼睛,一片黑暗突然向她袭来……
元墨陵取消上朝,在寝殿沐浴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重新喝了杯茶,早膳(准确来说应该是午膳了)却是无论如何再也用不下了。他命人把四面的窗都打开,将自己晾了许久,这才好不容易缓过来。
谁知道他刚刚费了多大劲才忍住不掐死那个黑脸怪的!
元墨陵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当个仁慈的皇帝,有颗兼怀天下的心,万不可随意杀生。于是他怀着慈悲的心情,开始披阅起了同样让他气死的奏章。
披完一沓奏章,已是半下午了,元墨陵想拿本书来看,蓦地想起了书还在门口让那黑脸怪抄,他衣袖一挥,站起身:“德胜,走,我们去外面看看。”
刚走到门口,元墨陵就看到,乌衣岔开两腿,趴在小凳子上,睡得正香。
元墨陵脸瞬间就黑了,他走过去,小心拿起乌衣压着的纸,只看了一眼,就挑起了眉。
不是抄书吗?这透露着潇洒与不羁的几条黑线线到底是什么?鬼画符吗?
元墨陵捏着纸的手关节渐渐发白。
“乌!侍!卫!”
乌衣正在梦里边啃着鸡腿,蓦地一声怒吼,鸡腿飞走了,她迅速坐直身子,迷茫地看着一脸低气压的元墨陵。
“你……”元墨陵半天说不出话来。
乌衣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跪下:“皇……皇上,臣……”
“滚。”元墨陵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
“啊?”乌衣奇怪地抬头看元墨陵。只见后者痛苦地捂着胸口,再看见那家伙一眼,他可能会被气死。
乌衣虽然奇怪,但是心里明白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趁元墨陵没要她的命赶紧走,于是“哦”了声,飞也似的逃走了。
直到乌衣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元墨陵这才快气晕似的闭上眼睛,长叹口气。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墨迹。
“即日进城,有要事相商。——乌衣。”
他将乌衣写的那张鬼画符放在字迹娟秀的信旁,皱眉看了许久。
“德胜。”
“奴才在。”
元墨陵把信递给德胜:“去查清楚寄信的人到底是谁。”
“是。”
昨夜,城门那里截获了这封来历不明的信,单看内容,很像是乌衣托人寄给城外的乌家军的——白漠那仗后,乌衣降为宫城侍卫,他的乌家军,就驻扎在城外三里处。
让军队进城,摆明了就是想造反。不过元墨陵留了个心眼,有心让那小子写字,借以试探。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鬼画符……
当然,可能是那小子心机够深,故意乱画一通,撇清嫌疑。然而……
元墨陵挑挑眉,想起刚刚那小子趴在凳子上睡得口水横流的样子,就两个字:坦荡。
“有意思。”元墨陵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不管有没有反心,反正来日方长,乌侍卫,朕陪你慢慢玩。”
第3章 带你逛风月楼啊
另一边,乌衣提心吊胆地跑了老远,见没有人来抓她,于是乎长抒一口气,哼着小曲儿就往宫门走去。
此时,西边残阳坠山,晚鸦归巢,正是下值的时候,在朝中的大小官员陆陆续续的出了来,互相道个别,坐上各自停在宫门口的马车,回府休息去。
在众多或胖或矮的官员中,有一人特别显眼。
此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穿着身青色的圆领襕衫,袖口纹着点点翠绿的竹叶。一头黑发简单地以白玉簪束着个小冠,衬得白璧似的脸上格外地眉目清雅。他正温和地与他人行礼,一举手一投足间,带着种常人不及的高贵儒雅。与周围的人相比,有种鹤立鸡群的即视感。
乌衣兴奋地冲上去,一把勾住那人的脖子:“老哥!”
没错,这位美男子,就是比乌衣大三岁,在翰林院就职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乌浔。
乌浔被乌衣吓得愣了片刻,惊诧地转过头来:“衣……二弟,你今日怎的这么早?”
乌衣撇撇嘴:“所以你是希望我待得晚一点喽。”
“我不是这意思。”乌浔眼中满是宠溺,点了下乌衣的额头:“你这丫……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