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下半夜,估摸炎离已睡熟,轻手轻脚开了房门细细倾听,他屋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蹑手蹑脚走到他塌前,只见他呼吸沉稳绵长,果然睡得很沉的样子,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得他记忆,
将护魂珠举至额前专注精神,朦胧间觉自己一魄自额间溢出,将要进自炎离印堂之中,忽地亮光一闪,那缕魄被他护体罡罩弹回来,受震荡的那缕魄虽没入青漪体内,但因此青漪也晕了过去。
青漪醒来时见自己正躺在榻上,边上似有一道灼灼目光聚在她身上,侧头一看,炎离躺在她身边侧着身躯一只手支颐看着她,这真是糟糕,被他抓个正着,怎样解释是好?感觉脑中有些晕沉沉,装着懵懂迷惑道:“我……我怎生会在这里?”
他空着的手捏起那颗护魂珠有些醉意朦胧道:“想是你脚软,伏在了我身上,我便顺手将你移自榻上,这颗珠子你可要收好了。”
伏在他身上?青漪窘得恨不得立时施个隐身术将自己隐了,珠子也不敢伸手去接了,脸上红云染颊。
他将护魂珠塞到她手里,不紧不慢道:“你半夜在我房中来,可是有事找我?”
诶?这半夜两字被他咬得彼重,这脸她丢的真是太大了,咬着唇,她急中生智道:“我想你可能是喝得有些多了,作为你伺童,自然要尽心伺候你的,因此守在你榻前是应该……嗯……我应该做的。”
“哦______?”他凑过来,咬了一个长长的尾音道:“你比星渠可要尽职多了,你说____我该怎么奖赏你?”
他的脸离她只有几寸,眼中含了丝揶揄的笑意,她能感到他温热的呼吸,他身上清冽的竹叶香混和着淡淡的酒香绕过来更令她神智昏乱,她混乱的脑袋根本无法反应他的话,只呆呆地无意识重复他的话:“……怎么奖赏?”
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又慢慢向她靠近一寸,他眸光似醉人的醇酒,直想教人沉醉于其中,她讷讷地往后缩了缩,总算,他停住不动,凝在她脸上的目光探究地落在她的唇上,她抿唇紧张地再缩了缩,他突地轻笑一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待我好好想想。”
她方觉心悠悠地回到原处,松一口气,不由有些无地自容,她刚才,竟然……是在期待么?
※※※
当她磕磕绊绊跟在他身后离开妖城时,心情是无比懊恼的,她想起他靠近她的那刻,居然没抗拒,没厌恶,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是迷醉的感觉,难道她可耻地对他动心了?!
他走的很慢,看得出他是在照顾她,出了妖城,他俩都又变回原身,他翩翩的身影让她瞧着生气,她在生自己的气,她走的实在拖拖拉拉,他停了步回头睨着她道:“你若走不动的话,可以考虑化作一片树叶,我将你放在袖兜里也免你辛苦赶路。”
“不用。”她板着脸硬邦邦道,脚底下加快了些,他等着与她并肩才迈开步,离了大道,两人踩上云头,青漪得了他的千年修为,已能探到缠在魔元外的毒,将毒以魔气隔住,虽不能化解,但至少不会发作,一路行来,也无之前时时感到的疲惫感。
灼热的阳光烘烤着布满粗砂、砾石的地面,将整个荒漠变为一个炽热的火炉,好似踩着的云都象着了火似的。
他们已经在荒凉的戈壁上行了多日,除了偶尔遇上的几个精怪被炎离轻易打发掉,根本没见那位名唤夜萝的妖医,
一望无际的荒漠好似没有尽头,就算两人有结界护身,也感到灼热难当,特别是青漪,修为不及炎离深厚,又要时时运魔气隔毒,时辰一长,感觉很是力不从心。
炎离也看出她的不适,找了个背荫的大石后坐下休息,执了她手又要以仙力吸她体内毒素,她挣了挣,感觉自己已经欠了他那么多,实不欲再受他恩惠,他却是不放手,也不知他用了何术,她竟然动弹不得,乖乖任他将毒吸至手臂,又盘膝解毒。
自他吸完毒后青漪束缚方解,也盘膝将魔气运行一周,不适之感渐消,放眼望向四周,焦黄的地面热浪蒸腾,方圆几百里没见一株植物,只有巨石与粗砂在烈日下发出白惨惨的光亮。
正感无聊,突地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这阵乌云好是好,但来的太过突兀,而且移动的速度也相当快,随着越来越近,狂风猛然间大作,飞砂走石地扑面而来,令青漪几乎都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