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多方查探,所有的人,当时去打仗的那些人,都缄口不提,只将过错全部推脱在她阿爹身上……
闵惟秀刚跑到楼梯口,就被姜砚之拽住了,“惟秀,别叫你阿爹去,叫高达去。”
闵惟秀一愣,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就信任的点了点头,往外冲去。
姜砚之又上了小楼。
章坪山坐在地上,抱着头,“我恨铁蛋,又害怕王家兄弟把辽人的事情说出去。铁蛋根本不会造火器,迟早要查到我的头上,那样的话,我们全家都只有一个死字。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做出震天雷,我不能死,我死都死不瞑目的。”
“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办法,假意去讨好王家兄弟,不光给他们分了金银,还送了他们羊皮坎肩。他们是南地来的,天冷全靠抖……”
“若然如我所料,他们欢喜的穿上了。铁蛋拿了花棒,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用针扎了他右手一下,他当时虽然已经觉察出不对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全都盯着呢。后来的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章坪山说着,对着姜砚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三大王,我若是什么都不说,您也能够查出来这些事情,但是我到底良心不安,若是那辽人日后用我的火器来打杀我的同胞,那我就是罪人啊……”
“三大王,我我我……”
第二百六十七章 老虎屁股摸不得
姜砚之蹲了下来,盯着章坪山看了又看。
看得趴在地上的章坪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擦了擦自己的脸,“三大王,您在看什么?小的有哪里不对么?”
姜砚之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可能比某些人想象中更聪明一些。”
章坪山一头雾水,还要发问,就见闵惟秀已经跑了回来,“高将军派人去追了,不过那人应该早就出了开封府了,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追不追得回来。”
她说着,顿了顿,“咱们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辽人的奸细!”
姜砚之见她气呼呼的,忍不住捏了捏她鼓起的脸,“走吧,快进宫去复命,我大兄还等着呢。”
……
两人一进宫,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起来。
一个个的太监宫女们,都低垂着头,不敢高声言语,官家一向近身伺候的大太监,如今正站在门口,垫着脚伸长脖子张望着。见到姜砚之来了,立马扔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姜砚之笑了笑,大太监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先是来请罪,但不知道怎么地,同官家又吵起来了……后来气呼呼的冲出去了,官家大怒,砸了茶盏儿。三大王进去的时候,当心一些。”
大太监的话音刚落,屋子里便响起了官家的声音,“你这个老贼,朕是老虎么?还能将他给吃了。”
大太监一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都说伴君如伴虎,你不就是一老虎么?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推门进去,屋子里一片狼藉,茶盏茶壶都碎在了地上,汤水流了一地……满屋子都是药味儿,官家趴在床榻上,像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只能嗷嗷咆哮。
官家见姜砚之的视线直奔他被烧了的,不可言说的部位,恼羞成怒的抓起枕头,朝着姜砚之砸去。
姜砚之嗷的一叫,闵惟秀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枕头。
“多谢阿爹打赏。惟秀惟秀,先帮我收起来,这可是我爹用过的枕头……拿出去能换不少钱呐!”
官家无语的看着姜砚之,这瓜娃子真是他亲生的么?
“做皇帝的儿子,还能穷死你了?一个破枕头都要!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姜砚之见官家没有之前的怒气,忙跑了过去,“阿爹啊,你还疼不疼啊!我跟你说,屁股受伤特别惨,坐也不坐,躺也不能躺的……你伤得严重吗?要不我帮你看看!”
“唉,早就跟你说了,不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开封城里夜里多冷啊,你为了腿细,也不肯穿多些。你看看我啊,我穿这么多,箭刺不穿,火烧不进的,多好!”
官家的脸又黑了几分,“你娘没有教你不能逮着别人的痛楚说么……”
姜砚之听到这话,耷拉了脑袋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