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女子能享有的顶级富贵她已体会过,低至尘埃的穷困与难堪,她也尝过。
此生便只想找个老实的夫君,两情相悦,白头偕老。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岁月静好,平安顺遂。
两个人红着脸搓完了这盒药泥。
李令琦说:“我有个朋友,等我走了之后会来投奔你。到时你收在身边做点粗活吧。”
她答:“好。”并不问是何身份,是何模样。
一直站在院外的金叶来催了。
幻娘一边走出去,一边说:“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会用尽一切手段抗拒婚姻,到时他若不回来,她就会成一个大大的笑话。
这是在用一生去赌。
李令琦朗声答道:“永世不忘。”
秋风萧瑟,飒飒地落下一地树叶,掩去离人的脚印。
第二天,陈氏带着幻娘去乡下桑园看布料,也是带她散心。
陈氏要她细细了解自家独有的布料,到时候就特用这些来做衣裳,也不怕别家拆了衣服仿制,因为布料独此一家。
等她们在桑园住了十来天回来的时候,李令琦师徒已告辞走了,还留了一些日常小病用的丸药给陈府。
兔子,也被李令琦精心饲养的圆滚滚,它到了金叶手里,拿菜给它吃,只恹恹地吃几口,很快又瘦了一圈。
金叶怕被主子怪罪,出去打听了一圈,来回话:“姑娘,原来小王大夫都没用厨房给的菜喂兔子。”
“厨房都给的前几天吃不完的剩菜,他每天下午亲自去外面集市买新鲜菜喂呢,兔子吃惯新鲜的自然不想吃那些老菜叶子,烂菜头。”
幻娘手里的笔顿了一顿,眼眶微热,说:“那打发个人出去每天买点新鲜菜,毕竟我们是借住在舅舅家,一只兔子也不好太麻烦人。”
……
开铺子前期的事十分繁杂。
方姨娘为了女儿的店铺也是尽心尽力,甚至放下往日仇恨,劝说陈氏要被关在绘香园的花姨娘过来教导绣娘们绣活。
幻娘对于这么个人选有些不太放心。
方姨娘却道:“别的绣活大师也请不到,她以前便是因是针线活好,才被郡主看中,手十分灵巧。纵有些流行的她没见过,到时也定是看一眼就学会的。现在老爷不在了,郡主去了京城,她还能翻出什么水花?太太说了,若她教得好,便给她自由身,可把她高兴坏了。”
“等个四五年,她把铺子里的那些人教好,到时候就给她笔钱,让她远远的走了就是。”
一个人若是连她的死对头都能夸她,那便是真有本事了。
见姨娘前后都盘算好了,幻娘便同意了这事。
前期的人都找齐了,掌柜周氏跟她儿子华朗也在外面做了许多筹算,选好了几处铺子,邀请东家一行人去看。
陈氏便亲自带着幻娘方姨娘去看,对于女儿这点小小事业,她也很是尽心。
周氏将挑的几处铺子租金,地点,优劣都写好,交给幻娘看。
一处就在陈氏布庄旁边的旧楼,位于闹市,租金一月九十两,房子也不大好,是两处三层楼中间一栋陈旧的小楼,二楼还只搭了半个棚子。
幻娘在马车上掀起帘子一看,陈氏布庄三层辉煌大气的红墙黑瓦绿招,颜色艳丽,客人如云。
那旧楼另一边是栋酒楼,也是三层楼,里面喧闹嘈杂,楼上都是精致的雕花木窗,红色纱帘被风吹出窗外,看着也是华丽非常。
那旧楼在两栋高楼中间,灰扑扑的,不起眼。就像个小可怜。外墙还有裂痕,门漆剥裂,若租下来还得找人重新修缮。
陈氏探头出去看了,便说:“算了,去看别的吧。”
第二处,是在这条街的街头,原先也是个酒楼,比方才那旧楼旁边的酒楼更气派,幻娘一看就十分满意,待一看价格,二百一十两。
告辞。
她在家里与方姨娘一起算了账,第一年可能没有什么主顾,就靠她家的亲朋等,一个月扣除人工,大约可赚一二百银子,租这样气派的地方,只怕连房租都付不起呢。
她还大言不惭地给慧姐一成干股,到时亏了可真不好意思。
周氏与华朗在车外跟着,说还有一处,再去看看。
于是马车驶进了这条繁华街道的一处小巷内,这里也少少有些店铺,大多都关着,没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