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震惊不已,转头望着女儿:“婉珍?祈安,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妹妹才多大,她要是想要首饰,娘还会不给?怎用得着偷?”
婉珍哭得越发大声,委屈的眼神望着哥哥,就是不敢回答。
魏祈安却道:“母亲,婉珍已十二了,该好生管教。”他又转向妹妹,“婉珍,是不是你?你若是不说,我这便派人到你屋里去寻,若是寻到了,便要按家法处置。”
婉珍吓得不行,直往角落里钻,抽抽嗒嗒道:“我……我就是看……那些都好看……没,没想偷……可是不知怎么就丢了几样……”
她原本只是女孩儿爱俏,悄悄拿回自己屋里摆弄,过两天便再放回去,谁知竟丢了几样,今日母亲发现少了首饰,她才推到周姨娘身上去了。
郑氏又惊又气,想不到这贼竟是自己的女儿,当即派了人去女儿屋里寻,乳母见势不对,赶紧扑通跪下,全部招认。
原来婉珍偷拿了首饰回屋,被乳母瞧见,便起了贪欲,悄悄拿了一部分去外头当铺换了银子,今日事发,便偷偷教婉珍赖给周姨娘。
往日里甚少插手宅中事的魏祈安大怒,当即让母亲将乳母打出去,又好好教训了婉珍。
郑氏对女儿又气又怜,心里也不禁犯嘀咕,魏祈宁月例银那样少,他如何能有多余的银子,替周姨娘的孩子买那些零碎玩意儿?
第14章 赠礼
七月,参加秋闱的试子们陆陆续续报名。
国子监中,虽然多数官生和勋戚子弟都可凭父职恩荫,但因所荫官职太低,且升迁仕途不如正经科举出身的好,因此除郑怀文这样的凤毛麟角,不论学识好坏,多数都是要参加秋闱的。
魏祈宁和魏祈安两兄弟,一个报了武举,一个参加文试,倒引起众人的议论。尤其是参加武举的魏祈宁,原来学问不佳,看在旁人眼里,便是在投机取巧。
她近来虽在策论上进益不少,但在监中的月考和背书,还是故意露怯,不引人注目。
龚劲松捋着胡须冷笑:“武举第一关可是文试,策论题同文科一起考,你们这点斤两,着实是差了些。”
魏祈宁自己都哭笑不得,监中除了她,还有三人参加武举,皆是同她一样,常年落在正义堂里,此次月考都不合格的,近来也从未见他们去过校场,显然只想去碰碰运气。
徐致清等人讥讽她:“文不成,武不就,即便投机取巧,也无甚前途。”
林进益不服气,想替魏祈宁顶回去,可回头见这小表弟文弱的身板,心里也没底,只好问一问:“表弟,你可有把握?”
魏祈宁温和笑笑:“姑且一试吧。”
郑怀文在旁悄声道:“怪道你一日不落的去校场练习,看书也全看的是策论、兵法和天文地理,原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他总有些不好受,数月相处,原以为可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了,可这人还把心思藏得这么深。
魏祈宁笑道:“若是早早说出来,只怕麻烦,所幸谁也不告诉。”
郑怀文再看魏祈安也是诧异的模样,才知她连家人也未曾知会,这才好受了些。
“武举是要考营阵与火器的,这两样你预备如何?”
营阵与火器都是文试过后第二日武试的内容,魏祈宁道:“营阵尚可从兵书中习得,陈校尉亦有实训经验,他曾教授过我,虽不精,应付秋闱应是够了。”
武举是新开的,应考生水平多参差不齐,再加上多是自行摸索,取士上必然不如文科严格。
“至于火器,”她低头想了想,道,“乃由朝廷严格管控,京城中只有火|枪营才有,我不会,旁人也一样。”
她在南境时,使过军中的火铳,但因南境火器稀少,并无太多机会训练,因此只算略懂皮毛。而京城火|枪营属禁军统辖,一般人也难以接近,火器这一项,当是多数应试者的弱项。
郑怀文若有所思,未再多说,倒是安阳侯府中,便如炸开了锅一般。
魏祈宁和魏祈安回府时,魏襄也才回来,正听郑氏在旁添油加醋的数落她,如何的不求上进,想走捷径。
“老爷,宁哥儿是嫡长子,在国子监学业不佳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同村野莽夫一道应武举,我着人打听了,正经官家子弟,可没几个考武举的。”郑氏尖声细语,听得人怪不舒坦,“倒不是我看低宁哥儿,只是他同祈安一起进国子监,却从未给弟妹们当过一天表率,若是将来他当了世子,怕要丢老爷的脸面……您该管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