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梅竹绝望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哗啦一声响,瓦罐碎裂的声音响起,段文轩叫了一声,额头冒出了血,转头看去,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正喘息着带着满脸的阴沉戾气看他。
这人正是赶来的夏容朗,之前段文轩口里的病秧子也是夏容朗。
“我艹,病秧子,今天连你一起也收拾了!”段文轩发狠的说道,想要用脚先踢倒了夏容朗,没想到,夏容朗红着眼,看上去明明喘不过来了,却是像吃了大力丸一样,和他撞在了一起,倒是将段文轩压在了炕上。
夏容朗的呼吸像是风箱一样,全身颤颤巍巍,跟随时会晕死过去一样。
夏容朗说不出话,眼神狠厉的看着段文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细长的刀,看起来极为锋利,手抖着划在了段文轩的脸上,血冒了出来,段文轩惊恐的大叫起来,毫不怀疑,这刀下一刀的位置很可能会落在他的脖子上。
“出人命了,啊,要出人命了!”段文轩大叫,出于自保他拼了全力,猛的推开了夏容朗,夏容朗后退几步,在段文轩起身时又扑了过去。
“神经病!”段文轩看着夏容朗杀人的眼神,感觉到了惊恐,连连后退,这个时候蒋梅竹那边也已经起身,找到了一根用来安装铁锹的棍子打在了段文轩的身上。
段文轩后退着跑出了窑洞。
夏容朗在段文轩跑出去后软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呼吸如同拉风箱一样。
蒋梅竹没追出去,她赶紧关了门插上,回身去看夏容朗的情况。
夏容朗脸色潮红,额头出了一层汗,看上去很不好。
“夏容朗,你怎么样了?你的药呢?”蒋梅竹吓的脸都白了,给夏容朗拍着背问。
夏容朗指了指自己背的包,他已经没有力气打开包了。
蒋梅竹忙从包里拿出来一些东西,其中有好几包药。
夏容朗指头点了两个,蒋梅竹给夏容朗倒了热水喂药。
蒋梅竹紧张的看着夏容朗,感觉到他呼吸渐渐平稳,松了一口气。
“你好点了吗?我扶你坐炕上暖和……”蒋梅竹说着伸手扶夏容朗。
夏容朗还是说不出话,头微微侧了下,瘦长的手抬起轻微的摆了下,伸到了蒋梅竹身前,将蒋梅竹被撕扯开的棉衣衣襟盖住。
蒋梅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棉衣好几颗扣子被扯开,里面的衣服也被扒扯开,隐约可见胸前的雪白,这让蒋梅竹脸色通红。
蒋梅竹忙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看夏容朗头还微微侧开,清隽的侧脸微微发红,却和之前那种病态的潮红有些不一样。
蒋梅竹将夏容朗扶了起来到炕上坐下,将茶瓷杯子给夏容朗喝热水。
“夏容朗,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蒋梅竹对夏容朗说。
“吃……”夏容朗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指了指之前蒋梅竹从他包里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放进去的一个油纸包说了一个字,低头喝水。
蒋梅竹打开那个油纸包,里面包的竟然是饺子,还有些温热,有几个压扁了,露出了馅儿,是白菜猪肉馅儿的。
蒋梅竹将饺子热了下,分成两份儿,搭配了两个煎饼,算是一顿中午饭,端了小桌子放到了炕上,让夏容朗一起吃。
“你怎么来这里了?”吃过饭,蒋梅竹收拾东西,让夏容朗端着水杯喝水问他。
“我听人说的。”夏容朗说,他是特意打听了的,知道蒋梅竹没走,所以早上起来赶路到了这里。
“夏容朗,你去了大城市,有没有给你检查身体?”蒋梅竹问。看夏容朗喘息的样子,还是瘦瘦的身形,是一点肉没长,病也没见好转。
“看了,我的病,不传染,不过比传染病更麻烦,是先天性的,治疗不好,以后只能吃药维持,没事,习惯了。”夏容朗缓缓说。
蒋梅竹听的难受,看着夏容朗眼里不自觉露出怜悯和悲伤,好好的人,怎么就得这种病呢?
“这里不安全,你跟我回我家。”夏容朗顿了顿看着蒋梅竹说。
“呃,这个,还是不……”蒋梅竹没想到夏容朗直接邀请她回他家,跟一个男人去人家家住,被人看到了,要说闲话的。
蒋梅竹话说到一半,眼看着夏容朗刚才还看着她,这会儿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垂眼,看上去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一样,蒋梅竹感觉自己的心跟着纠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