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难得在此,殿下要不让丹青给李公公说说淑然郡主刁难殿下的事吧。兴许李公公给陛下说了,会有用呢。”丹青也是护主心切了,然而也不想想,亲儿子说了也没有的事,换了外人说就成了吗?这和把他的脸扔地上踩了有什么两样。
“丹青别说了。”
两人交谈了片刻,那队人却是直往他这头走。待人近了,天佑澜才看清李公公旁边的少女。少女一身翡翠色轻纱长裙,上罩一件精巧飘逸的月白色披肩,容貌纯净如初春梨花般空灵。
硬生生的把满园万紫千红的娇媚鲜花比了下去,竟然生生把它们比下。那更让天佑澜在意的的是,那少女生这一双堪比琉璃分明清澈的杏目,很他是眼熟。
人走得近了,他才隐隐听到少女不耐烦的嘲讽道:“放任了十年多不闻不问,现在晚这一时三刻她会在乎吗?”
“我的大小姐,你快晚了一个时辰了,陛下在殿里该等急了!”要不是澜熟知李公公的脸,他还真不敢相信李公公居然会对一名不经传的小姑娘点头哈腰。
少女毫不留情,傲娇的哼了一声,就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了。李公公忙着引路,自然也没看见站在转角处的三殿下。
待少女走远,丹青这才敢出声非议。
“殿下你猜那人是谁,生事是好大的架子啊,竟然敢让陛下等上一个时辰!”丹青撇了撇嘴,思忖莫不是哪一次处封地的侯爷公爵家的刁蛮小姐吧?殿下最不喜欢这种人了,仗着祖业庇荫作威作福。
时光荏苒,天佑澜后来才知道,那日一面之缘的少女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殿下,丹青听殿前守卫说,那少女竟然是长公主,那个养在宫外多年的长公主!”
“长公主刚一回宫,就和陛下起了争执,竟然独自搬去宫,去了西行馆住!”
“接风宴上,长公主殿下竟然敢抗旨不到,女皇也是,非但不责罚还给长公主赐了封号安阳!”
“殿下你知道吗?安阳公主她当众给了淑然郡主与蔼雪公主难堪,这是闹的满宫上下都知晓了,外头听说大臣对这位安阳公主很是不满。但陛下都一力压下,陛下都偏心偏得没边儿了。”
“安阳公主她……”
“殿下,安阳公主又……”
“安阳公主可大胆了……”
自天佑期回来后,夏朝皇宫一切都不一样了。
严厉心冷的陛下一次次为其放低了底线,宠溺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安阳公主。
同样的一件事,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连淑然的不是,女帝就罚他抄三十遍弟子规。
天佑期当着阖宫上下的面,讽刺连淑然的做作,直言女帝偏袒连淑然。女帝竟视而不见,还连连宽慰连淑然要让着安阳公主,不要惹公主不快。
同是天家儿女,同是一个人的孩儿,受到的待遇却是差天共地,教他如何不心寒?
春猎当日,女皇恩准了天佑澜同去,他早耳闻过安阳公主
身体虚弱,却是个很会生事端的主。一场普普通通的春猎,硬被她扳成与淑然郡主两人争锋的狩猎比赛。
少年郎的心性早已转变,不想再出风头,惹事引起女帝的注目。所以即使早早到了狩猎场门口,他也没有进去,想错开那几人。
“殿下,你看彭侍卫来了。”
丹青眼尖,离远便看见的彭涛找过来,索性见是彭涛那高大堪比小山的身形,直直挥手打招呼。
彭涛憨笑道:“殿下倒是落得清闲,难道跟陛下出来,怎不去狩猎场游玩一番?”
天佑澜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勾唇笑道:“有的是人上去出风头,犯不着本殿下上赶。”昔日腼腆怕事的少年终于长大了,遇事不再急躁胆怯,自怨自艾。懂得收敛心神,让人再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彭涛,你真的要去塞外从军?”
彭涛憨笑着点头,虎目中透着坚定:“我家世代从军,我从小就渴望着感受沙场上的金戈铁马,浴血奋战的军旅生活,与其让我在京师浑浑噩噩度日,还不如去战场上拼搏个痛快,这才不枉此生啊。”
彭涛谈起军旅,满脸都是刚毅决然,意气风发道:“有时候荣耀骨气,不就是自个儿拼搏出来的嘛,靠着祖上庇护,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有什么意思,活着就像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