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花园中开设,此处临近湖边,湖中荷叶连连,风过抚起圈圈涟漪,恰似美不胜收,两边又有乐伶奏起清乐,舞伶和着悦耳的乐曲翩然起舞裙诀飞扬,欢声笑语依稀传来。
炎梓默正纳闷着从温柔乡爬来,就要面对一大堆各怀目的的人虚与委蛇,心里落差不可谓不大。但没想到了西行馆,才知道女帝直接把春猎改成了赏宴,这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这主意简直不要太得人心啊!
炎梓默快步走去,鼻端嗅到的全是酒香醉人的冷冽味道,猛嗅几下便让人身心迷醉,几乎要昏在美酒香间才好,他口舌生津。耳畔越发清晰的歌女吴侬之音,听着人半边身都要酥了。
曲止歌停罢。一声清冷的嗓音兀的插入,满含讥诮不屑,冷笑道:“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枉坐同席。”
那声音如山涧泉水,又像浮冰相撞,清凌凌的嗓音落入耳中,竟有股冰雪清凉之感,闻着酒香听着靡靡之音,颇有些晕乎乎的炎梓默都不禁清醒过来,但曲声一停,那嗓音就突的接了上去,炎梓默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枉坐同席?这是什么意思?
拐弯望去,正巧看见一名少女甩袖离去!
第42章 歌舞之下
炎梓默一来, 就见一名青纱衣裙的少女起座离开, 他剑眉一挑, 竟觉得那少女的背影十分熟悉,仔细看去, 可不就是安阳公主吗?
怎么回事, 安阳公主还有人敢惹怒她了?然而天佑期已经跨步出了宴场, 没人能解答他这个问题。
炎梓默好奇的打量了一圈, 见座位不是按照尊卑先后而分,反而是三三两两放在一起,像是可以随意落坐。目之所及, 都是按关系亲疏围坐一旁, 炎梓默粗略的看了一眼他的皇姐, 正随着女帝在远处赏花,懒得上前招炎蔼雪的白眼,他直接挑了天佑期离开的空位坐下。
左手边正是北秦国的凛王殿下等人,右手边是夏朝贵族南王家的公子, 名字好像是叫黄伦。
见天佑期桌前摆放的都是口味清淡的果酒, 炎梓默当即挥手招来下人, 让他们把酒水撤下, 重新换上烈酒菜肴。吃要吃最好的,酒当然也要最烈的,这样才叫人生啊。
黄伦忐忑不安的看着天佑期离去, 他本来是想起身赔罪的, 但少女走得太快, 丝毫不留情面,他迟疑了半响,少女就已经走远了。接着不待他细想,炎梓默又自来熟的坐了公主原来的位置,他抓耳挠腮,实在不知有些为难。
赏宴上还有旁的贵族公子,他们不少人持着看好戏的表情,直往他这边打量,天佑期离去是评价的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实在是太大声了,想装作没听见都难,但是人家是当朝公主啊,有嚣张的资本,说什么你都得受着,不能反驳。那这时就好玩了,这句评价莫非是在讥讽黄伦的?
各色目光直往黄伦这边瞧来,看得黄伦脸皮涨红,偏生他又不好当着旁人的面解释。他惴惴开口道:“墨殿下,这是安阳公主的位置,要是把公主的膳食撤下,公主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呵,本殿下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安阳公主说不再与之同席,这话说得可绝了,她人肯定不会再回来参宴的。再说除了这空席,哪还有多余位置给本殿下用膳啊,撤了重新上过不是最好吗?”炎梓默说得无赖之极,一时间竟让黄伦无话可说。
炎梓默见状,笑眯眯的问道:“要不黄公子好生给本殿下说说,安阳公主是因何事怒而离席的或者本殿下能去给公主说说情,让她回来呢?陛下回来见公主不在,肯定会有所怪罪。”
一时间,炎梓默得寸进尺的无赖之举,莫不震得黄伦哑口无言。凛王眼神难掩黑沉,不知道是被炎梓默的无赖气恼,还是惊异于他与少女莫名的熟稔,不然炎梓默不会挑了少女的位置坐下,又好奇打听。
“还请殿下注意言行,这不是在明炎国。”凛王见状,沉着声开口。“位置少了叫下人重新布位即可。”
炎梓默这才回过头,笑得轻佻浪荡。“这话本殿下正想送回给凛王殿下。明知道这是在夏朝,夏朝陛下亲自设的赏宴。你们到底是说了什么才气得公主离开本殿下可是为你们担心,要是公主记仇,岂不是连累了凛王殿下。”
黄伦是真没想到看着,平时脸挂笑容,平易近人的安阳公主,会这样反复无常,他当时明明只是和凛王殿下闲聊而已,后来凛王殿下问起淑然郡主在何处。他知道兄长是和关达,李奉等人去接连王爷的车驾,并给淑然郡主赔罪了。想到这里,他当时点头应答说:“谢殿下挂心,连王爷正赶来西行馆的路上,郡主思念心切,亲自前去迎接了,稍等片刻便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