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陶陶刚刚还在想,自己要学着准备饭菜,给在外辛劳的俞风准备些热水,让他能在每天归来时感受到家的温暖……结果俞风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别处,她幽怨地瞪了俞风一眼,把他剩余的话给堵了回去。
俞风见好就收,识趣地闭了口,笑吟吟地看着她,俞陶陶也收回了目光,眼眸低垂,低着头轻声说道:“以后……我会学着做的。”
俞风挑眉,张了张嘴,俞陶陶一看他那架势,就站起身掐死了他的话苗:“水倒哪儿?”
俞风走过来想要接过洗涮的水,俞陶陶身子一移,紧抓着盆子不放,执拗地看着他。
俞风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冲门外点了点下巴:“泼外面就行,今个天好,不多时就能干了。”
俞陶陶端了水推开门,刚举起胳膊就就看到一个穿着桃粉色衣服的身影,泼水的动作却来不及收回了,她心一揪,急忙大叫了一声:“当心!”
那女子刚听到声音,还来不及躲避,身上就被泼了个半湿,水湿哒哒地顺着裙子低落下来,颇为狼狈。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之后,她抬起头来看着俞陶陶,脸上已浮上了一层薄怒。
俞陶陶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锅,快步走上前去:“你……可还好?是我不小心,得罪姑娘了!”
那女子却不肯让,揪了揪自己的裙子,埋怨道:“好什么呀……衣服都湿了。”
如今正值初冬,俞陶陶怕水浸了她的棉衣,连忙伸出手想要拉她进屋:“先来屋子里烤一烤吧,我给你找身干净衣物。”
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俞风凉凉道:“家中没有多余的衣裳。”
俞陶陶有些局促:“那……那就先来烤烤。”
“家里炭火不够了,灶火早就熄了。”俞风突然走上前,把俞陶陶拉了回来,“我代娘子向姑娘赔罪了,衣裳已湿,姑娘还是快请回吧。”
那女子脸色白了白:“俞风,你不记得我了?”她又上前了两步,“我昨个听到你回来了,今儿就想来看看你,你怎么说这样伤人的话?”
俞风面不改色:“在下愚钝,实在不识得姑娘,还请回吧。”说完就在那女子一脸的惊诧中关上了门。
俞陶陶不明所以地被他拉着进屋,回头看着关闭的大门急道:“本就是我们不对,你怎么……”
“我今早去借了女儿家的衣裳,村里几个好事儿的肯定传了出去,去年有人来替那女子说媒,被我推回去了,如今他们听说我成亲了,肯定要添油加醋地传到她耳中,她今儿个就是寻个由头看看我屋里人罢了。”俞风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不成想门还没进,先被你泼了水。”
说起泼水的事,俞陶陶还心有愧意,这会儿看俞风又拿她说笑,忍不住怨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上门,就这么把人赶走总是不好的。”
“管这些做什么?”俞风眯着眼看她,“横竖要惹娘子不痛快,还不如先避了。”
俞陶陶看他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小声“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心虚,那女子分明对你还有意,你怕败露了什么,才匆匆忙忙赶人家走。”
俞陶陶说完,心里舒畅极了,腰板也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她清醒不过一天,谈话间总被俞风噎住,如今好不容易捏了点儿话头,也要呛一呛俞风才行。
谁知俞风却面无惭色,揶揄地看着她,好像偏不随她意,“是啊,娘子莫不是吃醋了?”
俞陶陶刚刚生出的些得意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又给掐灭了,她忿忿地看了俞风一眼,想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又把反驳的话默默吞到了肚子里。
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免得再吃口头上的亏,眼睛一瞥,又看见了俞风那张弓,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俞风,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弓箭?”
“八九岁的时候吧。”俞风走过来,拿起了墙角的弓,细细擦拭着,“那时我流落到这里,跟着村里的猎户学了些本事,好歹也能养活自己。”
“那么小啊……”俞陶陶一想到俞风那么小的年纪就要为了生计出入山林打猎,不免有些心疼。那个年纪,自己应该还好生娇养在家中吧,但她细想了想,却想不到什么年幼时的温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