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风不以为然:“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在意。”
俞陶陶看他这个反应,心里不由有些生气,自己为他担心,他却丝毫不在意,她忍不住语气激动了些:“我在意!你都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
他都不知道村里有些人说话有多难听。今个早上她去河边洗衣服,就看到旁边几个女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洗个衣服还慢吞吞的,手脚这么笨,也不知俞风怎么就从外面娶回这么个女子。
俞陶陶起初不愿意理会,她也知道自己手脚笨,就蹲在一旁静静洗自己的衣服,谁知那几个女人越说越过分,尽管声音不大,但俞陶陶还是一字一句全都听清楚了。
“这从那镇上娶回来的,应该也不是个穷苦人家,什么都不会,一看就是个娇养的。”
“听王婆子说,那天在刘家问她娘家的事,她都说不清自家的情况,谁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开头。”
“别是俞风叫人家给骗了吧,她媳妇肤白腰细的,又什么都不会,会不会是那楼里出来的,赖上俞风了……”
她们越说越离谱,丝毫不在意当事人也在场。俞陶陶听得满腹委屈,心里又恼又急,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气冲冲地走过去喊道:“你们怎么随意污人清白!”
她嗓门本就不大,喊起来也没什么气势,那几个妇人又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哪里管她生不生气,被撞破了脸上也毫无愧色,反而大着嗓门问:“那你倒说说你娘家是哪里人氏?”
俞陶陶也不甘示弱:“杶镇柳氏,是清白人家!”
那妇人却嗤笑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哄骗那俞风的说辞,你当我们是好哄的?”
俞陶陶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不讲理。她气得眼圈都红了,也不管那衣服洗没洗完,一股脑收到盆里就抱着回家了,自己憋着气把衣服晾了,才钻到屋子里抹眼泪。
自己又没有招惹那些人,就算自己什么都不会,又碍着她们什么了呢?何必这么糟践人呢?况且自己也在努力学了,她也没有偷懒,就想好好跟俞风过日子,怎么总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就因为自己不是本村的吗?
她在屋子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整理好自己,去了萱草家也不提这事,就是更卖力地跟萱草学些东西,自己会的多了,她们也就没什么说的了吧。
今天下午她可是在家里备了饭菜,虽然跟其他女子还差了许多,但总不是一无是处。
她说这话也就是脱口而出的,说到一半硬生生收了嘴,她不想跟俞风告状,那都是针对自己的难听话,让他知道做什么呢?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俞风一听,目光就冷了下来,问:“他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总之,我既然是你娘子,就要尽到些照顾你的本分,免得让人家戳脊梁骨。”
俞风面色并无缓和,反而看起来低沉:“就是因为这个?”
俞陶陶不解:“什么?”
“荷包,饭菜,还有洗衣。”俞风看着她,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笑意,“都是因为怕别人说你闲话?”
俞陶陶失色,怎么是呢?虽然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在,但那都是她自愿为他做的,是她自己想对俞风尽些心意,怎么就变成怕人说她闲话了。
“我没有……你别这么想我。”俞陶陶低着头小声说,“你别生气。”
半天不见俞风回应,她抬起头看,才见俞风已不像刚才那样冷着脸了,只是那神色也不同往日,眉宇间似是隐忍,她不敢看,也看不懂。
“没有生气。”俞风说,“只是怕你受委屈。”
俞陶陶摇摇头:“没什么委屈的,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不管外人怎么说,俞风总是理解自己的,她也就知足了,大不了以后少跟那些人打交道就是了。
“你想做什么便做吧,有什么需要都跟我说。”俞风顿了一下,“在这里,过得开心一点。”
俞陶陶应道:“我知道了。”既然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自然不能总是纠结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不然日子怎么得趣呢?
俞风又说:“纺车的事,我等会儿去找何木匠说,以前在镇上的生意还有些事情没有结,这几日我要外出,你在家中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