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陶陶这才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只是俞风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声响就停止了。
她还是起了身,披了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把门开了个小缝,朝外面张望。
“陶陶,出来吧。”
她听到俞风的声音,这才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就看到俞风站在库房前,神色有些不对劲,她赶紧朝俞风走过去。
“怎么了?刚刚可是有人……”话没说完,俞陶陶顿住了,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
原本摆放整齐的布匹,现在正散乱着堆在地上,更让人难料的是,布匹上都出现了大大小小凌乱的裂口,有几个口子被撕扯得连线都牵扯成一团。
俞陶陶脚一软:“怎么会这样……”
离交货的日子不足五日,如今备好的布匹都变成了这个样子,短短几日她们定是赶不出来的。
“别急……”俞风蹲下身,从地上捡起来一个东西,是木簪。
但不是俞陶陶的那只。
虽是木头所制,但依旧锋利,想必这木簪子就是划坏布匹的罪魁祸首了。
只怕那前来破坏的人听到俞风的声响就仓皇跑了,连这簪子也给丢了。
“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造访咱们家,不过我看这簪子大概是出自何雨之手,明日去找他问问便是。”俞风对何雨的手艺再了解不过,先前送给陶陶的簪子就是他跟着何雨学做的,这雕工材质正是何雨常用的。
“就算知道了那人是谁,我这布匹确实补救不回来了。”俞陶陶急得眼圈都红了,“我不知…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
“别怕。”俞风握了握她的手,“会有办法的。”
俞陶陶低头不语,手还在发颤。
俞风叹了口气,把人给带回了屋子,看俞陶陶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把人塞进了被窝里,然后给环抱着了。
“睡觉,明日会有法子的。”俞风看她还钻在自己怀里闷不出声,低低笑道,“不就是破损了,缝补起来便是。”
俞陶陶嘟囔道:“哪有拿缝补过的布匹出去做生意的。”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似是在埋怨俞风给她出馊主意
“别人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俞风轻笑,“不过娘子既然脑子里图画多,寻个花纹掩过去便是,说不定比原来还要好看。”
俞陶陶把头探出来,盯着他看:“这……倒是个法子。”
“那便快睡吧。”俞风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别想了。”
俞陶陶一想也是,反正现在也弄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得明天上了纺车再看。
她嗅着俞风身上的气息,眼皮渐渐沉了起来。
第二日两人一大早就去了何家,到了门口就看到何雨正苦着脸蹲坐在院子里。
俞风走过去拍了拍他后脑勺:“怎么了这是?苦着个脸。”
“俞哥……”何雨无精打采地站起来,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小声叹了口气,“真羡慕你。”
俞风笑了:“羡慕我什么?”
何雨一脸愁云,支支吾吾道:“羡慕你娶了嫂嫂。”
俞风顿时了然,问:“你可还是为了夏荷的事?”
何雨点点头。
先前裴博起了红疹,俞陶陶教夏荷采了那花做成香包佩戴在身上,裴博急得牙痒痒,但是也不敢再骚扰夏荷,时间一长,也渐渐对夏荷没了兴趣。
本以为没了这人的阻挠,夏荷跟何雨不久就能终成眷属,没想到夏老汉却是个把地看得相当重要的,嫌何雨是个手艺人,家中没地做倚仗,说什么也不同意把女儿许给他。
何雨为了这个事,整日整日的发愁。其实凭他的手艺,养家糊口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那夏老汉是个顽固不化的,非要何雨有地了再来提亲,不管夏荷怎么求,他始终也不松口。
俞陶陶也大致了解事情始末,上前劝道:“夏荷毕竟是他的亲女儿,哪有做父亲的不希望女儿幸福的。只是他这想法是固化了的,只要让他看到你对夏荷的情意,让他知道你照顾得好夏荷,夏荷又对你有情,时间长了他总会心软的。这事急不得,得徐徐图之。”
俞陶陶毕竟是个女子,她的话在何雨听了就多了几分可信,何雨脸色才稍微好了些:“嫂嫂说的是,这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