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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执笔勾线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原状,轻轻一笑:“其实,倒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三月,便看清了此人的德行!”丫鬟愤愤不平说道。
“无妨。”嘴上说着无妨,桌上正勾线的夏荷图笔尖凝滞,落下一点黑墨。
不过两日,这人踏夜色而来,淋了满身的雨,他一下一下的扣门,全然不顾一身雨水。开门的小厮一看是他,不耐烦的把门继续关上:“这一天天的,都大晚上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
这人也不生气,继续一下下的扣门,敲了半响有余,都不见人开门,他沿着院子猜想哪处离她会近一些,看着高高耸立的白墙,最后是神落魄地离开。
当蓝田听到他的消息时,已是第二日午时,看着梳妆台前的胭脂和花钗,垂下了眸。
“姑娘,姑娘,您快出来瞧瞧,不知哪家的风筝,落到咱们院子里了!”收敛了神色,她抚了抚裙摆,朝内院走去。
丫鬟拿着蓝色风筝递给她,面色绯红:“姑娘···这上头。”
蓝田接过风筝,只见上头写着“色不迷人人自迷”,她烫手般将风筝掉落在地。
“诶,又来风筝了······”丫鬟指着天上的风筝面色诧异,待下人将风筝递上,果不其然,又是这等诗词。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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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已收到数十只风筝,蓝田在闺房静坐良久,随后,她站起身,轻唤丫鬟。
“咱们出去瞧瞧,这般下去,传回祖母家便不好了。”
画面一转,当门渐渐打开之际,那人神色先是一喜,后是一顿,他敛了敛眸。
“终于见到姑娘了。”
蓝田也不做声,默默将风筝递给他。这人瞧见风筝也不接手,他紧盯着蓝田,说道:“我是真的欢喜小姐。”
她将风筝塞进他怀中:“公子唐突了。”
这算是拒绝了,他呆呆接过风筝,一旁的丫鬟小声说道:“还望公子自重,我家姑娘自小便由家里定了娃娃亲,若被夫家知晓,公子这是在毁坏我家姑娘的名声。”
他如遭雷击:“敢问是哪家的公子如此福气······”
蓝田伸手拉了拉丫鬟的衣袖,对他说道:“感谢景公子那日相送,只是,公子天天往蓝府别苑这般跑,只怕家中长辈多有担忧。”看他满额细汗,她忍不住递给他一方帕子。
他微微一愣,先是接过,摸着帕脚的蓝色祥云,他露出好看的笑容:“都怪在下唐突,今日也是我最后一次打扰小姐,明日,明日我便要返家提亲,今日能从小姐口中听到答案,真好。”他方说完,恋恋不舍的将帕子还给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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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么回事啊,喜欢就要大胆找她啊!”丹朱对此情此景十分不屑。一旁的白玄写,眸子轻垂,重觞一脸冷漠,二郎神托塔天王看不出神色,暮烟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只有雾歌眼眸微红。
画面再次转变,不知是哪家喜事,盖着盖子的新娘在喜房正坐得端正,天色慢慢暗下来,龙凤呈祥的喜烛燃了将近半截,终于听到门外凌乱的脚步声。
“哐——”门被大力推开,屋外的小厮扶着郎君晃晃悠悠地走进来,沉默了许久,他喊道:“人呢?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盖着红帕的新娘子还未说话,屋外的喜娘高声回道:“少爷,还是咱家新夫人心地好,见太晚了,便让底下人先去休息了。”
男子皱了皱眉头:“今日也的确天色已晚,那,娘子也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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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奇了怪了,好好地洞房不去,还让新娘子独守空房,你说这景公子怕不是不行吧。”丹朱发出一声嗤笑,一旁的暮烟瞪了他一眼:“说你蠢你还真是蠢,这一看就是这景公子舍不得我家蓝田姐姐!”话音刚落,屋内的新娘已经扯下头上的喜帕,露出一张淡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