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诺布。”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垂头道:
“这没什么…...早膳应该做好了,我去给姑娘端些吃的来。”
海月点了点头,朝她温和一笑。
她刚用完早膳,便看见景唐来接她出宫。景唐略略一打量她,微微笑道:“你这身打扮,倒像个有模有样的女将军。”
海月的脸上有些热,恼道:“你又奚弄我了。”
景唐正襟危坐道:“这如何是奚弄?你如今连褒奖都能听成奚弄了么?”
海月别扭地瘪了瘪嘴,正色道:“那你说说,这自古以来,哪朝哪代有过单独列传的女将?”
景唐想了想,道:“这可太多了,前有商王后,后有平阳昭公主,哪一个不是被单独列传的女将?”
“我说的是将相列传!你说的要么只是多了些无用的殊荣,要么就是被载入列女传中,成了旁人的陪衬。那又有何意趣?”
景唐微微扬起脸,讶然道:“原来你志向这么远大,倒想做个名垂青史的大将?”
海月被他说中了心事,便撇过脸去道:“我,我才没有。”
景唐笑了笑,眼中像是有什么漩涡翻滚。半晌,他才开口道:“走罢,时辰不早了。”
海月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出了王宫。一直走到那雪白的云梯外头,却见江央坚赞一早便等候在正门前,他们便忙上前行礼。
景唐紧走了两步,待身后的海月跟了上来,才开口道:
“有劳赞普相送。”
海月也垂首道:“原只是我一人要回去,赞普亲自来送,实在是折煞海月了。”
江央坚赞笑了笑道:
“我素有早起的习惯,无妨。再说,还有些事情要需要知会项镖头。”
“赞普请讲。”
江央坚赞面容有些憔悴,像是熬夜处理了公文,又赶了个大早前来送行一般。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使人只消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旷神怡。
“我从西域带来的兵马,分了一万驻扎在湖边营地。其余的都安排到了较远的地方,不知如此会否打扰项镖头?”
海月闻言一怔,想到他考虑的竟如此周到,心下不由地又叹了一口气,强作微笑道:“湖边大营本就是赞普的属地,何来打扰。”
江央坚赞见她如此之言,便松下一口气,笑道:“这一万人有两位大统领,德吉梅朵和洛桑。我已事先下过了命令,他们不敢苛待贵军。只是梅朵是个粗人,也不大会讲汉语,如果有无礼之举镖头一定告知我,我自会为贵军做主。”
海月暗暗记下了两人的名字,低头行礼道:“多谢赞普提醒。想来赞普从属必然军规严谨,海月不担心。”
江央坚赞爽朗大笑:“他们虽有些不拘小节,但本性极为疏阔豪爽。尤其是洛桑,烤得一手好肉。若镖头不弃,可以试着与他们结识一二。”
海月微微笑道:“一定。”
“路途遥远,我就不耽搁镖头了,请一路小心。”
景唐看着二人交谈,却始终站在旁边垂首立着,未出一言。
见江央坚赞终于肯放他们离开了,景唐这才朝他行了一礼,伸手将海月扶上轿辇,自己则骑上了一匹宝马。
二人拜别了江央坚赞,自是往城外而去。
一路上王座轿辇经过的地方,都有行人叩拜。海月不大好意思地悄悄看了那些百姓几眼,却又不好出面制止。隔着朦胧的纱帘,四周的行人皆看见里面坐着的是一位乌发蝉鬓的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却依然能看得清身形消瘦,仪态万千。
“那不是阿林夫人吗?”
“谁说不是呢,除了她,这王宫里谁还能坐王上的轿辇?听说前几天刚被赞普从大狱中接了出来,还有大臣在朝堂上闹呢。”
“看来这阿林果然是个祸国的苗子,这才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哎呦,你们不知道吧?这里面坐的可不是阿林夫人,你们没看见前面骑马的人?那是大明的使臣!”
“……咦?那这里面坐的,难不成的大明公主?”
“这大明的公主来做什么?莫不是来和亲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