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她投了五发竟没有中的,海月顿时便有些泄气。景唐从她手中拿过剩下的羽箭,专心地投掷着。第一发便中了。海月开心地笑着,从老板手里挑了一个极可爱的木偶。景唐手里的羽箭投掷完之后,海月手里便多了三四个木偶。
这时候,她头脑中却泛起一阵醉意,她脸上烫得有些厉害,身上也像散了架一般松垮无力。
景唐瞧见了她的异常,见她脸颊通红,有些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像是要跌倒。
他伸出手去将她扶住,走到路边一个酒馆让她坐了下来。
海月双眼朦胧,眼中似乎有有星河流转。
景唐被她这么一看,颇有些脸热地转过头去,却被她一双细白的手扯住衣领。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她的朱唇中飘了出来:“唐刀子,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景唐摇了摇头,道:“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买一杯茶喝。”
也不知她在这儿睡了多久,却突然被一双长臂从凳子上捞了起来,抱在怀中。海月使劲睁了睁眼睛,却没有醒过来,她抱紧了手里的木偶,只咕哝了一句“登徒子”。
那人的手臂一僵,半晌没有动。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抱着海月转身往回走去。沿路上,有不少人回头看见他,皆露出十分恭敬的表情,退至道路一旁。
他一直走到王宫门口,侍卫见他抱着一个女子,觉得自己眼睛有些花,揉了又揉才大惊道:“王上……”
江央坚赞一个眼神制止了那侍卫。那侍卫立刻噤声,忙快跑了两步为他打开大门。江央坚赞走了进去,一路避开王宫里的其他守卫,将海月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诺布和顿珠正焦急之时,见赞普突然到来,皆慌忙地向他行礼。
江央坚赞看着怀中睡的迷迷糊糊的海月,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中州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但他看到海月独自醉酒躺在街头却又不能不管。与其让自己的侍卫来抱,还不如他亲自来。
他将海月轻轻放在床榻上,便立即走出了内间,还不忘回头叮嘱侍女道:“是她自己走回来的。你今夜也没有见过我。”
诺布和顿珠连忙应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海月的寝殿。
这时候的夜市上,景唐买了奶茶却到处寻不见海月,不由地有些焦急。他沿着原路往回找了几遍,却始终没有看到海月。
景唐的额前带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冷静下来仔细地想着,猜测海月被人群冲散之后是否会自己回王宫去。想到此处,他便立刻往回走去。
直到他回到海月的寝殿,问清楚了侍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停下来脚步,这西洲葡萄酒的后劲儿才显现出来。景唐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歇息。
王宫里的灯渐渐熄了,而在王宫外面闹市,却一直喧嚣着,直到晨光熹微,人们才纷纷散去。
第28章 再度涉险
海月觉得,这几天王宫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那是一种带着敬畏的眼神,隐隐还藏着一丝暧昧。
这一天,她用完早膳之后,借着诺布为她撤去餐桌上的餐盘时,叫住了她。
海月不安地踌躇了片刻,问道:“诺布,我昨天喝醉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诺布眼里也一闪而过的暧昧神色让海月愈发慌张了起来。
只见诺布抿了抿嘴唇,极力忍住笑,正色道:“姑娘晚上一个人走回来,躺下就睡了。”
“可是我记得我睡在一家羊肉汤店前面…...还闻到了一阵香气。”
诺布见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便趁着四下无人,凑近海月道:“我告诉姑娘,姑娘可别说是我讲出去的。”
海月见她果然有事瞒着自己,忙点头应了。
诺布又压低了些声音道:“昨天是赞普将姑娘从宫外抱回来的。姑娘放心,我一直都在,赞普并没有无礼,将姑娘安置在内间便走了,还嘱咐我不要跟别人说。”
海月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从脖子到耳根红成了一片。都说喝酒误事,看来果然如此。
任凭是谁都还不算大事,可她居然还被这位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抱了回来……羞愧、愤怒充斥着她,海月差点一拳将小案几砸烂。
她只觉得脑热,便蹭地站起身来,奔回房间里收拾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