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兔子,身上总共也没有二两肉,你们分着吃了罢。”
云顿桑奇摸了摸头,道:“倒还不如送给主人当个宠物养着。”
“你倒有心了,不过我可不大能养活它。若你得了空,给我抓一只猎鹰倒是有些用。”
荀彻闻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也不由地泛起几丝笑意来,道:“那桑奇可要费点功夫了。”
云顿桑奇想了想,道:“也有办法,你拿个筐子,里头撒一把米,就成了。”
海月大惊道:“那是捉麻雀的办法!”
“老鹰也一样!摆几条羊肉就成了!”
几人正说笑着,突然听到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名士兵惊慌失措地前来报信:“大统领,胡杨林东部警哨发现有大批人马,正在向我方杀来。”
海月的神经倏地绷紧,急忙问道:“有多少人?”
“还不知道,警哨方才只派了一个哨兵回来便没了消息。”
海月猛地站起身来,令道:
“传我命令!全军集结!!”
“得令!”
各个统领反应极快,都纷纷回到自己管辖的营地集合部队。
海月立刻取了头盔宝刀随之冲出帐外。她从侍卫的手中接过月见的缰绳,翻身跃马而上。待先锋营集结完毕,她便大声下令道:“荀师兄,你带着弓箭队上到高地!剩余的人都跟着叶参领!”
“是!”
海月策马在大营中来回奔跑着,督促军队加快速度集结。
只见黑压压的云顿铁骑全副武装,分为重甲骑兵和轻甲骑兵两队,两色铠甲宛若两道弯曲盘旋的长龙。海月大声喊道:“云顿桑奇!”
“在!”
“你带着轻甲骑兵,绕道敌后!看清有多少人,回来禀报!切记不可恋战!”
“是!”
“剩下的人,跟我走!”
“是!”
一瞬间,重骑兵开道,向通往大营的必经之地而去。
远处不断地向胡杨林靠拢的敌军,正是隶属于楚正奇的颉莫西南军的一支。
楚正奇在经历了海月的几次突袭之后,他准确地判断出了这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军队。若自己任由其不断壮大,他们很可能成为扎在青海后方的一颗钉子。作为一个老道的军事专家,楚正奇的反应足够快,也足够凶狠。他派出自己的外甥宛昭,带领五千颉莫叛军,遥遥向胡杨林杀来。
尽管龙鹰王令他不准踏足象泉国的领地,楚正奇如今却公然违抗了他的命令。在他看来,他早已把江央坚赞帮助那支队伍脱困一事,当作了整个象泉国对青海的宣战。
宛昭看到楚正奇的决心,意识到此番若立下大功,自己的地位便可以进一步扶摇直上,便不由地跃跃欲试。左不过是一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队伍,能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想到这里,宛昭便怀着得意慢悠悠地上路了。
他将部队分为三个部分,前锋营一千五百人先行探路,他自己则率领着中军和后军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增援。
可是越当他靠近这里,颉莫军却越觉得气氛有些异常了。原本在马背上得意洋洋的宛昭,如今竟缩得如一只老鼠一般。全军上下这才知道,他们这颇不靠谱的主帅他外甥,竟是个夜盲!
颉莫士兵们叫苦不迭,却没人敢站出来骂他两句,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了这位夜盲的少爷,将他从马背上吓得摔下来。
再说云顿桑奇虽说汉话傻气了些,但他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只带了一百轻骑,绕道山涧谷,对宛昭的后军进行骚扰。宛昭此时正龟缩在中军,突然得到后军被袭的消息,以为遇到了对方的主力部队,立刻调转马头命令中军全力追赶。
而云顿桑奇只不过试探一二,并未想过要将他怎样,却不想引得对方穷追不舍。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不对,是那些可怜的战马使出了吃奶了劲儿,才将颉莫军甩在了身后。而宛昭的兵马则在山谷中不停地兜圈子,却始终不见对方的身影,这才原路返回。
宛昭在夜色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全然如同一个瞎子一般。当一个常人若是突然看不见了,不仅旁的感官会放大数倍,更会脑补出莫名其妙的东西。宛昭便是其中一个脑洞特别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