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我也该回去了。”彪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又是一阵艰难地从墙头翻出去。
……
“真是令人感动。”
之前妖狐一直没说话,此刻冷不防地开口,阿谖把视线转到他身上,果不其然看见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生这条蛇可是随时会反咬一口,稍有不慎可不止是一双眼,你怎么想呢,农夫?”
“是吗,那还真是令人害怕。”
阿谖也听出来了,彪不过是借着讲故事的名头,提醒她要小心妖狐。
在彪看来,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妖狐的脸恐怕是有很强的诱惑力,而且妖狐的名声又太差,难保不会做出哄骗她解除契约,然后斩草除根的事。
“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故事里的农夫,你也不是故事里的蛇,该怎样做,我会凭我自己的眼睛去判断。”
她并不是容易被骗的小女孩,妖狐的脸虽然的确很吸引人,但她并不在此列。像“我们性命相连,所以他肯定不会轻易做什么”之类的念头,她连想都没想过。
血契不过是把她和妖狐联系在一起的媒介而已,虽然很对不起妖狐,但既然要结伴同行,基本的信任还是要给与对方的。
而且,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妖狐和传闻里的并不相似。
话说回来,之前彪说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偏偏妖狐要挑明了说出来,简直就像是在逼迫阿谖表态一样。
不依不饶地想要得到明确的态度,这什么毛病?
不过话说开了也好,免得之后生出矛盾,节外生枝。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想知道你是啥态度代表啥你不清楚啊???闺女你拿直男剧本阿妈很心痛哇!
谁先动心谁就输啦^ ^
本来以为能写到吞哥,失策了,不过点到即止也挺好,下章收个尾就阔以开新地图啦~
第54章 53
阴阳寮作为颇为重要的机关,天皇在京都最繁华富庶的地方给划了一块地,专供他们办公,虽然坐落在热闹非凡之地,可里面却安静极了,不说车马行经的声音,连一点喧闹的人声都听不见。
为得就是一份闹中取静的奢华。
贺贸保宪坐在房间里,平时桌子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卷宗书籍都给挪开了,急需处理的事务集体换了个位置,呆在墙角面壁。
他一向是个追求高效率的人,事事都分轻重缓急,精确得像个傀儡人。此刻空出闲暇,是为了比十万火急的公务更重要的事。
他在等一个妖怪。
窗户上的竹帘无风自动,一阵浓烈的酒香随之进入房间,下一刻,贺贸保宪的身前就落下一片阴影。
“你这地方跟死人堆似的,没点生气。”
刻意营造出的寂静安宁,是外面无数忙碌生活的人想都不敢想的,在来客的口中就只配得上满满的嫌弃。
酒吞“哐啷”一声,把手里的几坛珍酿砸在了贺贸保宪的书案上,红发如火焰般张扬。
“京都的酒太淡,上次说好的,给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好酒。”
被称赞为“严于律己,滴酒不沾”的阴阳寮主,眉头都不皱一下,干脆利落地拍开泥封,就着酒坛灌了一口。
可见原则二字,不过是过眼云烟,只唬得住在下位,需要仰头看山顶云雾缭绕的人。
一个受人敬仰的阴阳寮主,一个万人唾骂的鬼王,隔着一张窄窄的书案,对饮时默契无比,如相识多年的好友。
他们也的确是认识许多年了。
十余年前,贺贸保宪与酒吞第一次相遇,没用法术,就和普通以武会友的武士一样,只用拳脚相交,战了个酣畅淋漓。
阴阳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鬼王却是个恣意妄为的妖,打了一架之后,就请本应是死对头的阴阳师喝了一杯,莫名其妙地成了友人。
差不多喝了一坛子酒,酒吞才开口:“黑夜山异动,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家伙在搞幺蛾子。不过大江山传来情报,他们在拉拢大妖,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如果是单纯的想大闹一场,早就声势浩大地干起来了,不至于现在连主谋和目的都不清楚。
遮遮掩掩地搞武装集团,明眼人一看就是要搞一鸣惊人的大事情。
至于有多大,就要看被拉拢的都是怎样的平均水平了,歪瓜裂枣的货色集合起来,最多折断几根不重要的树枝,而一群卧龙凤雏集合起来,就能有将树连根拔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