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不择手段去捍卫自己的胜利果实。
维持自己的美丽,维持丈夫对自己的喜爱。哪怕腹中是从相信着她的孩子们的胸膛里活生生剖的心脏。
“一辈子活在过去,你从来就没有走出来过。你的价值依旧和过去一样廉价。”
是……这样吗?
眼前女孩的手指间有银光闪烁,女人眯着眼去看,才发现那似乎是银色的刀锋。
锋利的薄刃闪烁着杀器特有的寒光,仿佛迫切想要尝一尝温热的鲜血。
女人忽然响起那只手的主人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对斤斤计较的人牙子说的。
“看看这个孩子,长得多好看,再提提价吧!”
这句话如同万丈惊雷,刺目的雷光穿透阴云,落到了一树繁花上。
花被热浪冲击得蜷曲萎缩,化为灰烬消失,树干亦被劈得焦黑。而树只顾及追忆落下的,燃尽的花,再也没有发出新芽。
银锋如同闪电,划破沉闷的空气,劈落下来!
暗红滚烫的血液浸染刀锋,也染红了衣料,如同木棉花开在衣上。
阿谖像是才发现有人围观,转过头来,看见是妖狐,紧绷着的神色像是被春日阳光照拂的白雪,一下消融了。她牵动嘴角似乎想要笑一笑,然而浓重的疲惫袭来,倦意压倒了理智。
无论是御使法器还是释放阵法,都是及其消耗灵力的事。经历了地震鲶的事,阿谖的灵力与体力都消耗得一干二净,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对着女人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神志不太清明,连妖狐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妖狐顿时色变,身形微动就移到了两人附近,堪堪接住了倒下的阿谖。
一手护住头颈,一手抱起阿谖的腿,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住了她。阿谖的头微偏,在妖狐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眉目舒展的沉沉睡去。
妖狐皱着眉看着怀里的阿谖,又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毫不怜香惜玉的就是一道风刃下去,干脆利落地将女人打晕。
怀里女孩一侧手臂上,还扎着那柄短刀。
妖狐也没想到,在那样平静的愤怒下,阿谖居然会将刀锋对准自己。
其实这么说也不恰当,当时短刀是朝着女人的心口刺去,连妖狐也觉得她必死无疑,没想到半道上,阿谖硬生生调转了方向,一下深深地扎进自己的皮肉里。
那一下的疼痛,也让阿谖稍微清明了一点,这才发现了妖狐。
还真狠啊。
妖狐不是没见过对自己狠的人,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他无法理解阿谖的这种狠。
在他看来,这毫无意义。
在妖狐还弱小的时候,遇到欺辱,他会默默忍下,等强大了再去报复,而成为大妖之后,行事就更乖张,完全随心所欲。
看不顺眼的,讨厌的,阻碍自己,统统杀掉就好了。
什么规则,或是他人的心情,在他眼里都是无所谓的东西,比灰尘还不值钱。
妖狐垂下眼看着那花开一般的血迹,觉得不太顺眼。
这么深的伤痕,若是处理不当,别说会留疤,还可能影响日常生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止血的法术已经释放下去了。
然而他忘记了,妖力不能治愈人类的身体。
啧,真麻烦。
妖狐眉头紧锁,一边在心里觉得麻烦,一边抱着阿谖没有松手。
她太累了,在沉沉的梦里感知不到一点疼痛,对妖狐的烦恼一无所知。尽管妖狐知道阿谖听不见,还是没有抱怨出声。
“那个,或许可以让我看一看。”
妖狐抬头看向出声的方向,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白衣青年。
白色狩衣,还有身上的家纹。
是贺茂家的人。
能够瞒过妖狐的感知,他应该用了某种隐藏气息的法子。有这种水平,在阴阳师里也不是无名之辈了。
不过妖狐还没觉得这个青年能够彻底瞒过他,所以他应该也没来多久。
青年看着妖狐怀里的阿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妖狐的警惕和敌意一样,“她伤得很重,还是尽快用灵力治疗为好。”
妖狐跟没听见一样,问道:“你是谁?”
青年温然道:“在下贺茂秀玄,姑且算是她的同门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脸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