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笑着,很快来到了年夫人的院子前,小丫鬟们急忙走在前面去通报。
还没走进屋里,年清沅就听见年景珩聒噪的声音和年夫人的笑声。
年清沅一边坐在年夫人身旁,一边问道:“今日这是有什么喜事,能让娘这般开心。”
年夫人笑着告诉她道:“你忘了,你二哥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年清沅不解道:“这我自然就记得,只是这行程有快有慢,到底哪一天回来不是说不准的吗。莫非您已经得了信,说二哥二嫂今日必然会到京城?”
年景珩在一旁得意洋洋道:“虽然不是,但也相去不远。我算了算日子时辰,二哥他们差不多很快就能到了。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我这就去接他们。”
说完,年景珩拔腿就往门外走。
年夫人叫了他两声,也不见他回头,再一看人已经没了影子,不由得又笑又叹道:“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了,即便他们今日就能到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年清沅笑道:“他既然喜欢去,便让他去就是了。等他等得无聊,说不定又跑回来了。”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眼看就要到晌午了,年夫人拉着年清沅的手,对众人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好些日子没来我这里吃饭了,今日我做东,咱们多让小厨房做几个菜。”
年清沅正要回答,就听见年景珩的声音从院门口那里传来。
“娘,你看这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当即起身向院子里迎去。
即便年景珩不说,他身后那人比他要高出一头来,一进来众人就看到了。
那人从年景珩身后越出,来到年夫人身前,朗声道:“娘,我回来了。”
他生得高大英武,气度轩昂磊落,身上有一股经风霜磨砺后的硬朗气质,和年景珩那种公子哥似的俊秀截然不同。他说完,便一撩衣摆要跪在年夫人身前,却被年夫人扶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做那些虚礼做什么。”
年清沅看着这母子相见的感人一幕,目光却不知不觉转移到了年二身旁那个娇小的女人身上,悄不做声地在一旁打量着昔日的好友温韶。
温韶性子柔顺,自幼生得秀美纤细,她去西北待了那么些年,整个人自然又清减了不少,皮肤也比从前黑了一些,却不再是以往那种惹人怜爱的苍白,而是气色更鲜活,整个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如今站在年二的身边,她神采奕奕,笑容是开朗又热情的,显然这些年她过得不错。
察觉到旁边人的视线,温韶下意识转了头一看,顿时待在那里。
四目相接,短短一瞬,便胜过千言万语。
年清沅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声唤道:“二嫂。”
温韶的眼睫终于一颤,竟然滚落下一大颗泪珠来。
年二虽一直在和年夫人说着话,但也一直分神关注着这边,见了温韶掉泪,连忙过来:“怎么好端端的,你倒掉起泪来了?”
温韶拭去眼角的泪滴,勉强一笑,轻轻推了他一把道:“没什么,或许是我与妹妹有缘,一见了她就觉得格外亲切。”
年二看着年清沅明知故问道:“娘,这位是?”
年夫人拉过年清沅的手,假作埋怨道:“你这孩子,与你的书信里不都说过了吗,这是你的妹妹清沅。”
年清沅对他微微一笑:“二哥。”
年二不善言辞,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陌生少女,只能点头笑道:“你能回来,这很好,很好。”他说到最后一个很好时,也忍不住眼眶微红。
这些年母亲对妹妹的思念他看在眼中,当年妹妹被人抱走是他们一家心里最大的痛。虽然他也把婉柔当作自己的妹妹,但毕竟还是不同的,一想到他们一家衣食无忧的时候,妹妹可能在外面过着苦日子,他便觉得寝食难安。好在如今妹妹已经回来了,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年夫人拉着他们道:“好了好了,今日难得的好日子,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见了面都要哭鼻子。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刚刚相认的兄妹二人皆不好意思地笑了。
杭锦匆匆赶进来道:“夫人,外头的人来报,说是大爷今日也回来了。”
年夫人喜出望外:“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的,总算是都回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