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在旁边笑道:“小公主,这就是血梅啊,前两天刚开花了,忘记跟你说了呢。”
这就是血梅?我不由接过来细瞧,有些爱不释手,向林越笑问:“这么漂亮的梅花,给我了?”
“我见过比这花更漂亮的。”林越声音清沉地回。
“啊?”
林越又把眼睛移开了。
等小明子把桌子椅子抹干净,我请林越坐下。
小梦煮好茶端上来。
我注意力还放在梅花上,忽轻轻咦一声,食指从一朵梅花里沾出些雪。那未消融的细雪,竟被染成了淡淡嫣红色。
小梦又说话了:“小公主,每年梅园里血梅开花,好多娘娘公主都会采摘很多回去专门制成胭脂,用这个血梅制出来的胭脂啊,最澄澈娇艳的。”末了,小梦又想起一事,接着说:“哦,我记得清风宫的羽花,每年血梅开花,她都会去采集梅花上的霜雪,给七皇子泡茶喝呢。”
我冷淡听着,用梅花上的雪泡茶,确实是白相与这个风雅人会做的风雅事。
小梦说:“小公主,把花插进瓶子里用水养着好不好?”
“嗯。”
我把梅花交给小梦,对林越笑笑:“多谢。”
小梦把梅花插在花瓶里摆桌子上,我支着下巴看着那梅花出神。
内室里一时寂静。
林越忽然间侧过头,似不经意地瞧了小梦一眼。小梦肩膀一缩,立即垂下头,悻悻然退出了内室。
小明子在外头,坐门槛上发呆。小梦过去和他一起发呆。
“你不在里面伺候着,怎么出来了?”小明子说,他现在总算恢复正常。
“被赶出来了。”小梦闷闷地答。
“上次小公主带回宫的两个朋友,叫吴净和苏由信,这次这个叫什么?”
“听小公主说过,叫林越。”
“哦。”小明子又忍不住挠头,嘟囔说:“小公主的朋友都好厉害啊,都长得……很好看啊……”
“嗯……”她怔忡着,突然发现小明子正盯着她脸瞧。
“……干嘛?”小梦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眼光。
小明子眼睛里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问:“大冬天的你很热吗?刚才也不是你搬砖扔砖,怎么脸蛋一直红扑扑的?”
回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我要你管啊!”
内室。
“你在想白相与?”
冷不丁林越出声了。我回过神来,没看他,顿了顿,才不带情绪地回答:“没有。”
“是么?”林越似漫不经意地说:“我倒是有点想。”
“嗯。”我面无表情,说:“你与他有多年的交情,别人比不了你们。”
林越一笑,“他迟早会回来,你何必一副怨妇的样子?”
我一言不发,心里实不愿和他谈论感情。因为我怀疑,他根本没有爱过人,又怎能理解我患得患失的心情?
林越忽然低下头,握拳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他的脸色还是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我问道:“我听苏由信提起过,你患有内伤,苏由信一直有给你看病,还是没痊愈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庸医。”
“哦……”
下次再见到苏由信,我要不要把这话告诉他?
我沉默半响,抬眼望他,“我还听苏由信说,你是因为这几年练浮逍身体才一直出现问题的。”
“你到底想问什么?”
本想再委婉下,林越倒是直截了当。
我认真地注视他,“我确实有问题想问,白相与不愿告诉我,你可以回答我吗?”
林越没有回答。
我却开始问第一个问题:“我知道你现在仍没练成浮逍,如果练浮逍会继续危害到你的身体,甚至可能会造成某种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也坚持非练成不可吗?”
“过程不重要。”林越冷淡答。
“过程不重要?”我望着他不以为意、不爱惜自己的态度,心情忽地沉重。难道最后落得个跟他父亲一样的下场也在所不惜吗?
“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看过程,而我只要结果。”林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