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桌上的点心。这些精致可口的点心,每天白倾都会派他的宫女送来。因为是白倾命人送来给我的,所以不管有没有胃口,我都会吃上一两块。
“小公主,我们犯了什么事吗?”小梦瑟瑟发抖问我,泪珠一串一串滚下。
她挨着我的身体抖得太厉害,我却觉得自己轻得像朵棉花,缓缓地滑进她怀里。
小梦惊骇欲绝,抱住我:“小公主你怎么了!”
我稳住声音低声说:“别慌,去把我的剑拣回来。”
“啊?”小梦惊疑不定看我,在我示意下,她终于动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把剑捡回来。
“小公主,剑……”小梦两手发抖地将剑捧到我面前,已近崩溃的边缘。
我俯趴地上,用微弱近无的力气,把手搭在剑柄上,只这一动作,竟已耗费我全部力气,身体如一滩烂泥般。
从未想过有一日,拔剑出鞘,竟会变成如此可望不可即的一件事情。
我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白倾动了,从血泊中走过来,一个一个鲜红的脚印踩在冰冷的砖石之上。
小梦护在我身前,惊恐大叫:“五皇子你想做什么!你不能伤害小公主!”
白倾对这个小小宫女毫不在意,他将走到我面前。
“唰!”小梦忽地将剑抽出,剑尖指着白倾,泪流满面地哭叫:“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在她绝望的哭喊中白倾已经站在我面前,他的影子笼罩住我和小梦,犹如恶梦降临。持弓的手一挥,小梦手中的长剑飞出大殿外。
“啊!”小梦扑上去抱住白倾的脚,“小公主!你快跑啊!”
下一刻小梦整个人甩飞出去,脑袋重重地磕在桌角上,连惨呼都来不及发出,人登时晕死过去。
那个士兵将领大步行至白倾跟前,握拳禀告:“五皇子,留离宫里里外外全部搜查过了,东西没有找到!”
我喘息着,手指在地上徒劳地抓了抓,只听见头顶说话的声音,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身体里的骨头仿佛全被抽掉,软弱无力地贴在坚硬冰冷的石板上,神智越来越模糊。
“十五,你知道遗诏在谁手里吗?”
白倾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听来竟还是很温文尔雅。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竭力把自己的意识抓回来,艰难地抬起头仰望他。
他的眼神充满哀怜。
我笑了,说:“我不知道。”
白倾,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对我。
白倾也笑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父皇去世的那个晚上,他只见过你一人。”
我偏开目光,看向小梦。她仰躺地上,双目紧闭,那张无辜纯真的脸庞鲜血淋漓,生死未卜。
我错了,并且累及无辜的性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倾内心的寒冰我早察觉却从不稍加提防。可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真切的情感,在没有付出代价前,又有几人能提前醒悟呢?
“把留离宫包围起来!不准外面的人进来!也不准里面的人出去!否则杀无赦!”那个士兵将领站在大殿外喊。
彻底陷入昏迷前,我看见白羽泉走进来,和白倾并肩而立,面无表情地俯视我。
等我张开眼睛,已是躺在寝室的大床上,也是个大白天。全身酸软无力,提不起丝毫内力。
小梦捧着一个碗,两眼通红,面容凄楚,头上包着厚厚的白布,额角隐隐透出一层血迹。见我醒了,哀哀叫一声:“小公主……”
我脑袋往上抬了抬,小梦连忙放下碗扶我起身。
我靠着她,问:“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轻声啜泣。
我无暇安慰她,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小梦身子又开始发起抖来,颤巍巍说:“小公主,五皇子和三皇子发动了宫变,你已经睡了两天时间,这两天里他们发了疯般到处在找遗诏,整个皇宫都已经翻遍了,还没有找到,现在谁也不清楚遗诏到底在谁手中。”
“是吗?”我说,德公公死了,遗诏也不是我拿,父皇会交给谁?我心里一动,说:“皇宫其他人呢?”
“全被软禁了。”
“全部?”
“是。”
“那舒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