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兄貌美_作者:非黑非白(241)

2019-06-10 非黑非白

  连苏由信也怔住了。

  三人就这么一时不动不语。

  我听见声音回来,瞧见了此情此景,不禁“咦”了一声,问:“桌子怎么塌了?”

  仲谋心被这震彻山林的惊响赶了过来,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林越抱着双手,脸色冷若冰霜,声音不带一丁点儿情绪地说:“是你要我拍的。”

  吴净眨眨眼睛,渐渐反应过来,直起上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你出门没吃药?”

  “吃了。”

  “那你发什么疯!”

  “是你要我拍的。”林越面无表情又重复一次。

  “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

  “你未免想太多。”

  吴净霍然起身,捋衣袖。

  我连忙上前拦住她的手,“别啊,出门玩,天气这么好的,打什么架呀。”

  我又拉又抱吴净出亭子。

  晚上不下山,在红叶山庄过夜。

  他们又在一起喝酒,我和吴净陪他们喝了几杯,便回房去了。

  庭子里也有两个秋千,我和吴净坐秋千上荡着腿。至深夜,吴净挨不住困倦,先回房睡觉了。

  我还一个人在庭子里,抬头望天上,今晚的月亮大又圆。

  我想,白相与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他一定又喝醉了。和林越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喝醉。

  不等他了。我也回房间睡觉。

  与此同时,另一个庭院内,白相与和林越背靠背,坐石阶上。

  他们身后两间房,原本在早几年红叶山庄修建成时,便已专属于他二人。

  那时候更年少,和仲谋心三人,经常醉卧枫树林。

  后来年纪渐长,志各一方。枫叶年复一年红透时,有时候林越来了,有时候仲谋心来了,有时候白相与来了,有时候全都没人来,有时候来了两个。很少再有三人聚齐的时候。

  可这不是也正是很寻常的事情吗?人生的相聚与分离,本就不是人可以约定好的。

  白相与已经醉了,眼睛闭合,头垂下,似睡非睡,他放心地将后背交给林越。

  而林越的眼睛还很清醒,他的心也很冷静,他连做梦的时候,都是清醒冷静的。

  天阶夜色凉如水,林越仰头望天上的月亮,抬起手,灌尽坛中酒,然后随手一弃,空坛子“当当”地滚落台阶下。

  白相与动了动,似被吵醒了。

  林越听见白相与笑问:“是我酒量差了,还是你酒量已经比我好了太多?”

  静了一会儿后,林越回答他:“因为你想醉了。你不必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

  白相与也安静了一会,才似叹息说:“嗯,不止醉了,我也懒得动了。劳烦你起身回屋的时候,顺便也把我挪回床上去吧。”

  他又动了动身体,好像想让自己靠着林越的背靠得更舒适一些。

  再无人出声,静谧深沉的夜,月亮也躲进了乌云后面。

  “林越,我已没有兄弟,只有你了。”

  白相与突然说。这晚他再没开口说话。

  林越默默听着白相与清浅的呼吸声。

  白相与睡着了吗?这话是他在梦中说的吗?

  酒后吐真言,那他真醉了吗?

  白相与真醉了。他没有理由不醉。经历种种世事,他的抉择,不可与人述说。但他最好的朋友和他最爱的女人都陪伴在他身边,他知道两者绝不会背叛他,所以他有理由喝醉酒。

  而白相与喝醉的理由,偏偏成了林越不能喝醉的理由。林越时时刻刻得控制自己的理智和情感。他不能醉、不敢醉。

  我本不想再踏入苏由信的药庐一步的。现在山庄上上下下所有人远远一看见苏由信,就纷纷自觉躲避,生怕一倒霉,就被苏由信抓去试药,或者往身上扎个几百针,连吴净都不能幸免。在勉为其难地喝了一碗汤药后,吴净几天时间里失去味觉,吃什么东西都味如嚼蜡,所以吴净别说去药庐闹闹苏由信了,她自己躲得比谁都快。

  今天我不得不去,因为从七伤谷送来了一个包袱,我让下人们去送,个个哭丧着脸,如临大敌,只差没下跪求饶了。几乎所有山庄内的下人全遭过苏由信的毒手摧残,苦不堪言。

  我无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刚踏入屋子内,手中的包袱立刻掉了下来,我冲过去,叫:“苏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