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惊叫一声:“小心!”
一只短箭忽从暗处冲着林越的背部飞袭而来。
她想替他挡下也有心无力。
而林越看也不回头看一眼,也没有闪躲,他还是直直站立着。那只破空而来的短箭不知为何就到了他手上。
短箭上绑着个信纸。
林越取下打开看,然后他偏头笑了,心情似乎莫名变得好了一些,只是他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有的只是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机。
我还未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还敢来找我。
既然老天爷让我林越活到现在还没死,那接下来就是你们该死在我手上了。
他的眼睛重新焕发了光彩,如出鞘的剑锋,寒光凛冽。
是时候见见血了。有一笔帐,该找人清算了。
林越头也不回地走了。
古曼凝泪痴痴看着他孤独而冷傲的背影远去。他许给她的这微薄的希望,支撑了她后半生所有的凄凉。
第112章 白相与的快乐
古曼来过以后, 这段时间我收起散漫安乐的心态, 一天大部分时间待房间内, 修炼内功。我可不愿做个需要被保护的人。而且不得不承认,天天沉浸风花雪月的情爱中, 我的心志不知不觉中柔软了许多。白相与喜欢我的柔软, 可我意识深处, 其实不太情愿做个太过于柔软的女子。毕竟世事难测,再安乐无忧的生活, 也有可能有一天迎来狂风暴雨的打击。或许我的温驯取悦了白相与的心, 但始终保持坚强自立的心态, 才能让我最大可能的, 不活成我娘的样子。
一个人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强建立在她的力量是否足够强大之上。一个力量强大的人,意志也是无坚不摧的。
夜很深了。我的屋子内针落可闻。
我盘腿坐床上, 双目紧闭, 眉头越皱越深,额头汗水已涔涔而出。最后我来不及平息、归复体内乱窜的真气, 倏然张开眼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床被上,形成了一朵血花。
我身体倒床上, 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 我缓缓睁开眼睛,体内一阵火热,一阵冰冷, 胸口似被人抓手心里肆意蹂、躏般的疼痛。
“啊……”
我疼得哼了几声,手捂胸口,颤颤巍巍地下床。打开门,走出去。
我脚步踉跄,身体摇晃地走在山庄里,意识已经恍惚沉重,眼睛看不清眼前的路。脚踩进花丛中,手找不到支撑身体的地方。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人,我张张嘴发不出声音,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身子往花丛里一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是在苏由信的药庐里。
“醒了?”苏由信正提起一个药炉往碗里倒药,“还记得你发生什么事吗?”
我脑子仍然糊里糊涂的,愣愣说:“我昨晚好像练功不小心走火入魔了。”
“对。”
“然后我出房间想来找你看看。”
“你怎么来的?”
我说:“走来的。”
“你只走到半路。”
“哦,还有一半路,我是怎么来的?”我问。
“是白相与抱你过来的,然后他给你运功调息,再然后把你放我这里,免得身体再出现什么状况。”
“哦。”我说。
他递给我一碗药。我喝了一口,皱眉头,然后憋着一口气全喝下去,无奈问:“为什么你们大夫开的药,一个赛一个苦?”
苏由信笑了笑,“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而谎言最是能够打动人心,古往今来,不都是这样吗?我这里倒新制了一瓶毒、药,像蜜一样甜,你想尝尝吗?”
说着苏由信随手从桌上那些瓶瓶罐罐里,拿了个粉瓶子递给我。
我打开闻闻,果然气味香甜如蜜,液体浓稠、澄黄。
我问:“这是剧毒?”
“嗯。”
我又问:“喝下去的人会很痛苦地死去吗?”
苏由信说:“不会,会死得很安详,就像做了个甜蜜的梦,人痴醉梦境中,不愿清醒过来,在梦中死去。”
我忍不住好奇问:“这毒、药有多厉害?”
苏由信淡淡说道:“喝下去的人,脑子里在做一个甜美无双的梦境时,他的五脏六腑正被迅速摧残殆尽,只是他的脑神经麻痹了,所以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我笑了:“这就是所谓仁慈的毒、药了吧?死的时候不用承受痛苦,也算一种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