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拿去吧,小娘子。”沈无心咬重最后那三个字,把小狐狸递给他。
楚碧城不仅不恼,还莞尔一笑,牵过她放着腰挂的手,“你帮我戴啊,相公。”
沈无心,“......”
还真是......睚眦必报。
她低头给他系上,身后传来一声“裴兄”,熟悉的声音让她背后一凉。
回头一看,霍银修背着重剑走来,身后跟着他的汗血宝马。
沈无心学裴恒点了点头,“霍兄。”
霍银修熟稔地一掌拍她肩膀,差点没把她拍摔了,飒爽地朝她作了一揖,才冷淡地对楚碧城道,“裴夫人。”
沈无心装扮成裴恒几天,可算遇到一个是和裴恒交好、还不待见楚碧城的人了。
不过为什么是霍银修啊?
一想到她偷了比翼泉,被他打到的地方似乎还隐隐作痛。
楚碧城不着痕迹地伸手揽住她的后腰,温暖的气息瞬间充盈她酸痛的腰背,像是在冬日的被窝里一样舒服。
霍银修朝她笑了一下,“来这里给夫人挑玉器?”
他平时都是一脸别人欠了他钱一样的表情,这会一笑,倒是让人注意到他英俊的五官。
只是他看着“岳灵儿”腰间挂着的那只狐狸,笑容淡了点。
他怎么不知道岳灵儿什么时候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小玩意了?而且那只狐狸十分传神,让他想起某个和它很像的人,十分不舒服。
沈无心注意到他的视线,浅浅一笑,侧身挡去他的视线,问道,“霍兄也是来喝喜酒的?”
霍银修不在乎般直说,“我来抓人的。”
沈无心下意识一抖。
旁边的楚碧城不掩饰地笑了,霍银修见了只当是“岳灵儿”在卖弄风情,只是怎么看怎么像他看不顺眼的那个人。
霍银修本就不满自己的朋友娶了她,也不再看她,问沈无心,“不知裴兄有没有见过周醉语?我受杨大小姐之托,有些事要找他算清楚。我从霸州追着他一路南下,他是来清镜书院了?”
碍于周醉语是裴恒师侄,他没有说偷东西,只是说受杨思思之托。
反正也差不离,杨思思也在来追赶她的“逃亡夫君”的路上了。
沈无心无声一笑,那表情像是偷吃到鱼的猫儿,自然道,“他在江都悦洋坊芙蓉巷,敲门敲三长一短,无论他在干些什么,自会来开门。”
也亏得周醉语对“岳灵儿”粘得很,连他在扬州城养小美人的地方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霍银修讶异于他的坦白,剑眉一挑,“裴兄,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师侄。”
沈无心学裴恒儒雅一笑,“若是小辈犯错,长辈便有责任纠正;若是没有,只当他这次行事欠妥,得个教训也好。倒是辛苦霍兄了。”
她说的也是实话,周醉语的确是欠管教了,岳荀没精力管他,墨闻道心不在他,也管不住他。
霍银修赞赏她对自家子弟的约束,暗暗把这一笔也记在心里,点点头,再顺手一指他们刚刚正“挑玉”的小店架上某镯,“这只玉镯不错,配夫人正好。”
说完便一跃上马,去抓周醉语去了。
沈无心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在心里感叹,这人还真是公私分明,还一报还一报。
楚碧城带着她进了小店,掂起刚才霍银修选的玉镯看了眼,“他倒是有眼光,的确是好玉。”
看点的掌柜一见“岳灵儿”,便认出了是墨道长画里的那个师妹,过来热情地道,“是啊,夫人,这玉养人,配您是极好的。您也是熟客了,看上这镯子拿走便是,我们此处有您的账单,您可以记账的。”
楚碧城有趣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记得我来过啊?”
“您说笑了。”掌柜嘿嘿一笑,“是墨道长开的账单,还留下了您的画像。他过去常带一位苗疆姑娘来,是以您的名字开的账单,他说要是有日您真的来了,记在这账单上即可。”
沈无心一听,“噗嗤”一笑,发出了一声“哇哦。”
“苗疆姑娘”和“墨道长”。
墨闻道这一招真是充分体现了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下八面玲珑的心思。
可惜来的是假“师妹”。
楚碧城一点也不客气,“那好,正好我身上没有现银,便记在账上吧,我师兄到时一看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