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黎这样,毕业才几年的的年轻人,虽然不清楚深层次的事情,可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是知道一些。栗家遇上的事,不是能被轻松摆平的小事,那就是栗林也摆不平的大事了。他真希望能得到一颗定心丸。
可是,似乎无所不能的栗叔叔,这回让他失望了。
一壶茶的功夫,栗林从沉思中回过神,望着他嘱托道:“不论我有什么事,帮我看住潇儿,不要让她做傻事。”
一下子,心就凉了半截。
“栗叔,你会有事?”
看着沈黎终于不淡定的脸,栗林笑道:“暴雨将至,覆巢之下,谁能断言自己的命运呢?不过你们都是独立能干的好孩子,潇儿说过,没有我,她也一样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验证这一天的到来吗?”
“栗叔!”沈黎语气有些激动:“您知道,她说的没有您,不是指这个,不是我们眼前的状况!她可以不要那个福布斯榜上的您,但是她不能失去父亲!”
“小沈……”栗林忍不住伸手打断,示意他冷静一些。
“我知道,所以才拜托你,帮我看住她,不要轻举妄动。关心则乱,她历的事儿太少,怕她掉进别人的圈套。而且,你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
书房门外,栗潇唉声叹气,踱来踱去,只有妈妈还坐在主客厅里,陪她等待。墙角的复古落地座钟,铛铛铛地敲过12下,每一下,都敲得栗潇更心浮气躁。
“你消停会儿!”夏青好不容易才把她拖到沙发上,千说万说,才安静下来。
自从回来,沈黎就有心事,栗潇是清楚的。现在,爸爸突然又在深夜找他说话,她是真怕出幺蛾子。
母亲并不清楚这些,她正给栗潇整理刚才拉扯之间弄乱的衣服,无意中见她手臂一片青紫,知道她又是彩排的时候,磕伤了,顿时也不说话了,跟着唉声叹气起来。
这一下,栗潇倒是立即把自己的烦恼丢一边,忙着安慰母亲去了。
父亲是和沈黎一起走出书房的,两个人看起来神色如常。可是越正常,她就越害怕。
“你慌什么?问问你们回去见家长的情况。”栗林不等女儿开口,就先发制人。
栗潇将信将疑,也不多说,拉着沈黎上楼,估计是要私下拷问。
夏青笑笑,女儿家的心思,她以前不是没有过,当年也是天雷地火过来的,由他们去吧。
这一夜,栗林彻夜未睡,做最坏的打算,争取最好的结果,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脑里飞速旋转,思索着之后一步步的安排。让他稍安的是,公司早已建立完善的现代职业经理人制度,在他缺席的状况下,董事会和联席总裁,依然可以维持企业的正常运作。
他决定让太太睡个好觉,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备告知她。
沈黎也打定主意,先不告诉栗潇。最近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实在不想再加剧她的负担,况且除了担心,她真的无力改变什么,也许谁都无力改变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栗潇丝毫没有拷问的意思,而是主动拉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谜·宫》已经开始前期的试拍,沈黎狠狠在片场摔打了几天。受伤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外人道。但栗潇不是外人啊,尤其是伤在背后,回来还得她帮着擦药。话说上次车祸的伤才刚好,旧伤上又添新伤,把栗潇心疼得直抹眼泪,哄了好久才让她好些。
不料,轮到她自己练舞摔伤,被沈黎批评的时候,只好一言不发装乖巧。一来二去的,两人都不说嘴了,默契地不提这些根本无法避免的事。
为了不把卧室弄得一股药味儿,倒是把浴室当成互相上药的基地。
热腾腾、白茫茫的水汽,弥散开来,把香薰的味道也粘湿了,黏在人的气管上,甜腻腻的,把身上的药味全都压住。
栗潇的长发湿漉漉的,一缕缕粘在背后,粘在胸前,不小心尝起来,也是甜腻腻的。
沈黎一直喜欢清爽干净,但这白雾包裹着潮湿的、粘腻的、温热的小天地,于他像是个世外之境,什么沈家、栗家、剧组,一大摊子的事情,都不用去想,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要爱到死。他贪婪爱抚着手中滑腻的肌肤,饥渴摄取着她口中的甜蜜。
这是栗潇第一次尝试站着做,起先她很兴奋,只是随着沈黎的每一次动作,都脚尖离地站不稳,没办法,谁让她腿没人家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