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怀,连衣裙的一侧肩带松垮地落下,香肩半漏,引得沈黎心里一阵悸动。
栗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都快烫熟了,心里带着一点绝望和一丝莫名的兴奋。
迟早都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今晚,明晚又有什么分别?
她一根筋地想着,唯有这样,才能够打消沈黎的疑惑。只要突破这层底线,也许自己对他,就不会再有隔阂。
实在是受够了无数个夜晚,梦回10年前,屈辱的那一天。受够了那个清晨,幽暗的空气中骤然浮现在眼前的那张带着油腻笑容的猥琐脸庞。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频繁地梦到这一刻,梦里的她会卯足全身的力量,给予敌人痛击,但最终只能将拳头击打在自己软绵绵的被套上,然后惊醒、恸哭……
那时的她,太软弱太无力,做不出任何有效的还击。
她甚至连哭泣都不敢大声,生怕激怒了凶残的歹徒。
她多想穿越回去,帮助那时候的栗潇,狠狠揍扁欺负她的人啊!
她无法给自己的怨愤找一个出口,却下意识地将这长久以来积蓄的情绪,尽数倾泻在沈黎的身上。
如果说,在水上电影院,沈黎的行为的确唐突,栗潇的防卫可称之为正当合理,那么今晚,他真的很无辜。
他不知道和女友之间最常见的亲密游戏,唤醒的是那晚的不堪记忆。
如果他知道,自己作势去咬栗潇手的时候,她大脑闪回的是那年那天,被散发着恶臭的舌头与牙齿,啃舔手脚的绝望心情,他会崩溃吗?
栗潇不敢想,更不敢说!
她恨死了!为什么会有人这样玩弄一个不知人事的孩子?与其如此,不如彻底毁了她更好!
好不容易,她遇见了一个想要亲近的人,她觉得终于有机会从泥潭里爬出来,她不能把他吓跑了!她需要一次彻底的肌肤之亲,来自我证明,证明自己可以像一个正常人般去爱!
然而,她被拒绝了……
把肩带拉起,复位。沈黎手指借机缠绵于女孩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之间,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不是不留恋,不是不贪恋。
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纤细的锁骨。
栗潇在他的吻里,瑟瑟发抖,泪水无声落下。
“潇潇,”沈黎把脸埋在女友的肌肤之上,喃喃道:“你不愿意说的事,我不勉强你。你的过去,我也不过问。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的事情,由我们自己决定节奏。”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耳边,栗潇的声音突然卑微到了极点。
“其实这些天,我的确做过关于你的春梦。”沈黎老实交代。
栗潇对他的坦白,觉得不可思议:“那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呢?”
沈黎抬头,双手轻抚栗潇的脸,如同轻抚一件珍贵而脆弱的文物:“潇潇,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有多视死如归。”
“……”
“愿意分为很多种。现在,你的愿意,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栗潇不明白。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潇潇,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但终究还是人,不是路边的公狗。”
这句话,栗潇认为自己听明白了。
“我是母狗。”她苦笑着,自嘲了一句,语气冰冷。
一团无名火瞬间窜上沈黎的头顶,他不能接受自己最最心爱、珍惜的人,以这样方式自我作践。
他上前,狠狠地咬住栗潇的嘴唇。直到她疼得龇牙咧嘴,才松开:“我用整颗心来爱你,你却这样作践自己?知道吗,你其实是在践踏我的心!”
从未见过他这样愤怒,一双眼睛少见地闪着锐利的寒光,刺痛她的心。
在旁人眼中,栗潇拥有万人艳羡的人生,但这段感情里,一开始,她就无形地把自己放在一个极卑微的位置,她深刻怀疑自己。只是沈黎不知情,此前也未察觉。
“对不起。”她哽咽着,为自己带来的伤害道歉:“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她觉得自己好累啊,身心俱疲,顺势赖进他怀里,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动弹,连流泪的力气都欠缺。
一道铃声,刺破尴尬的沉默。
沈黎的电话响了,手机那头范儿的声音传来,是沟通工作,顺便问他今晚回不回酒店,助理在哪儿和他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