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一步步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地观察着左右的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娘娘不可生气啊,您是先回晴水楼,还是......。”
倪越回头看一样大大的三个字“景仁宫”,你妹的!“去司衣局了解情况。”她心里搁得慌,皇后交代的事决不能缓,既然此刻司衣局由她掌管,那么,她岂会轻易退缩。
紫竹一惊,她本以为娘娘会去花园散散心,却不想竟是直接赶去司衣局,她道;“皇后娘娘的懿旨怕是还没有传下来的,您这一去,司衣局尚且还不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娘娘心火旺,紫竹乖乖地跟后头不说话了。
钟粹宫是东西十二宫中位于东边的六宫之一,而内侍局在西六宫的左侧,所以呢倪越这一趟内侍局当真路途遥远。
四局并列在四个院落,倪越从进入内侍局开始,依次顺序是司计局,司膳局,司制局,最后才是司衣局。
“见过淑仪娘娘。”经过司膳局,由一位掌事姑姑带领的几个宫女太监手端着饭食,向她行礼,看样子是要去东西宫的小主那里送膳。
原来已经日近中午了,闻着菜香才记了起来。
“娘娘,饿不饿?”紫竹也忘了这茬事儿。
算了,一顿不吃怎么可能饿死,耗了现成葡萄糖,还储着脂肪备用,权当修身了。
“等回去再说,莫不是你饿了。”
“娘娘哪里的话,您都不饿,奴婢哪会饿?”
话听着怪委屈的,倪越看一眼她,郑重道:“此时若办不好,可不是挨饿那么简单的,你记住了。”
紫竹立刻打起十二万分儿精神,点头,信誓旦旦;“是,奴婢记住了。”
“走吧,别耽搁了。”
经过三局的门外,所有经过的宫女太监都一一恭敬行礼,路上倒没再添堵的。
此刻,司衣局中,谭司衣不在,刘掌簿见着倪越进来,放下笔,站起来,同谢执笔,元执笔连带一干宫女都站起来,半跪,起身道:“见过淑仪娘娘。”
“都起来吧!”倪越扫视了一干人,目光依次再扫过她们面前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书册,图纸,绘画样本等等。挺忙的么!
刘掌簿看着一脸端庄的倪越,夏淑仪来这里做什么,司衣局负责宫中嫔妃衣裳,这夏淑仪莫不是来这里看她撷合节的衣裳来了。
倪越走到首座刘掌簿平齐,对她道:“我此次前来是来查看撷合节各宫主位朝服,以及侧殿的各位小主衣裳的赶制进度。”
刘掌簿和其他女官听完后当即震惊,全部好似雷劈一般,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也有人一脸不置信。
朝服一事明明已经禀报了阮管事,并且消息封锁,除了司衣局的女官知晓,其余人皆是瞒着的,看淑仪的样子,该是不知道这事,她是淑仪又如何,司衣局的事儿还轮不到她来管。刘掌簿揖手道:“娘娘,朝服是祭天要用的东西,下官不敢妄动,若是出了差池,下官担当不起。”
倪越挑眉,道:“刘掌簿的意思,本娘娘理解着,怎么像是在说本娘娘会弄坏了这衣裳似的。”
刘掌簿暗自咬了一把牙,继续道:“下官不敢,只是娘娘虽是淑仪,但是娘娘似乎不该管朝服一事。”
“你是在指责我越权行事,我看看又如何?”倪越加重了语气。
刘掌簿眼瞟了一眼门外,倪越扑捉到这一幕,瞟见一小宫女匆匆跑掉。
眼色是的不错么,请救兵么,也对,谭司衣不在。
左排第一位的女官,见着刘掌簿为难,甚是有同僚意气,说道:“娘娘,刘掌簿所言不假,但绝无指责娘娘的意思,娘娘何苦为难我们。”
倪越跳过她的话,直接问:“你是谁?”
那女官道:“下官司衣局执笔,元祁荷。”
倪越带着危险的笑意,道:“本娘娘同刘掌簿讲话,尚未问你,你却打断我的话,你还知道,你只是一个执笔,敢如此同本娘娘说话,刘掌簿,你这司衣局的掌簿竟是如此管人的么?还有没有点规矩。”
没想到这个传言中柔善的淑仪竟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摸样,与宫女所说出入颇大,刘掌簿俨然没有心理准备,但好歹是多年的掌簿,倪越这气势,还不至于压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道:“娘娘,司衣局属内侍局,归皇后管辖,娘娘若是想看自己的衣裳,请示过皇后便可以了,何苦为难我们这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