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安穿着身戏服,又在桥上做此等他们不敢直视之事,十八卫便也没多注意,匆匆忙忙地就打此地过去了!
宋秋安这才放开安知,一双眼睛在她通红的唇上瞄来瞄去,“灯笼落水了,你也没猜到谜底,这一吻,合情合理!”
安知抬起头,红着脸盯着宋秋安,“谜底是念字……”
宋秋安一时惊诧地哑口无语,“你……”
安知笑笑,眼尾的妆更显魅惑,“所以,你欠我一次!”
说完,安知便一回头挤到人群里不见了。
宋秋安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偶尔显出一抹红。
宋秋安来到那桥下,就着河水洗了把脸,脱下那身戏服折好。一回头正看见只被河水打的稀巴烂的灯笼,便一并也给捡了回去。
灯笼身上的字已经被河水冲散了,只隐约能辨认出个心字,宋秋安瞧着那模糊的字迹,心情甚好,笑着一路走回到侯府去。
一进门便把侯府看门的给吓了一跳,“世子,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手上拿的什么,侯府还没到用你捡破烂的地步!要捡也是我捡啊,欸,世子你别跑啊……”
宋秋安错开那小厮,匆匆溜了进去。侯府这看门的小厮,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
平安侯在书房的窗子里瞥见了他,抬头问他到哪里去了!
宋秋安挥挥手道了句找媳妇去了,而后就匆匆挤入房间里去了。
平安侯对着烛灯叹气,这混小子,一天换一个媳妇!
安知回到戏班子包下的客栈,已是深夜,隔壁的姐姐见她回来,直接就黏了过来。
“安知,你今日跟那平安侯世子做什么去了?”
安知想了想道,“吃云吞去了!”
那姐姐捂着嘴角问她,“就只是吃云吞?”
“对啊?怎么了?”
那姐姐一脸担忧地看她,“大家都说你是被世子带走快活去了!”
安知笑了笑,“我们是挺快活的!”
那姐姐一下愣了,“什么?你们不会真的……”
安知把这位姐姐推了出去,脸上那笑容顷刻便散了,顾自对着那铜镜叹气。
桌上放的是天女村送过来的信,那上面写着她母亲患了重病卧床不起,叫她回去照看一下。写信之人是同村的安九,虽然他没明说,却也在话里行间委婉地透露出老人家所剩时日无几。
终是要卸了这层自欺欺人的妆了,她安知与第一公子的情意绵绵也该演完了。
这场美梦,当真让人不忍醒来,简直暴残天物。
还有两段戏,大约明日就该唱完了,然后便要卸下一身伪装,做回天女村平凡的安知了。
安知对着铜镜轻笑,正欲卸妆的手微微顿在眼前,“戏子哪能离了妆呢?”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安知才知自己昨夜忘记了卸妆便睡熟了,忙打了清水洗了个脸又画一副新的。今日,还有戏要唱。
刚涂了个红唇,她房间的门便被人一脚拽了开来,安知回过头,看到了火气满满的乐和郡主。
乐和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问她,“你就是那个戏子?”
安知不卑不亢地答她,“我是个戏子,却不知乐和郡主所问的那个是哪个?”
乐和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戾气,“那便是你了!”
乐和抓着安知的手就往外走,安知本欲挣扎一下,却不想这郡主的力气这般大,让她挣脱不能。
乐和也没带她走太远,只在楼下桌椅旁坐下,解了腰间的佩剑啪得拍在桌上,“我是乐和郡主。”
安知稳稳地坐下,看着乐和道,“我知道。”
乐和也不废话,第二句便道,“我与平安侯世子是订过娃娃亲的。”
安知道,“这我不知。”
乐和冷哼一声道,“你本不必知道,我要你知,是因为你的无知坏了我的事。”
安知也跟着眯眼,眼尾的红线长长地画进了发丝间,显得她眉眼纤长。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乐和见她脸上勾人的妆容,更为不屑地冷笑着道,“你是个戏子,应当知道过,七仙女和董永,强行在一起也不得善终。一个为神,一个为人,门不当户不对,说不定人家天仙住的地方连个门都没叫董永看见过。霸王与虞姬,最终不过一别。你要知道,有些事不是靠想想就能成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开始也不是草鸡,那是没毛的凤凰。”